編劇訓練之四:通過“閱讀”做人物分析之“讀書”

2015-01-08 13:28
先做兩項小說明,如下:

1)所謂“編劇訓練”,并非單純的分析或評論文章,實質為介紹一些“訓練工具”。假設你在閱讀這些文字後,好奇地按“作業要求”去試著做做,會比較有趣的。“訓練”共約 14篇,為三部分:人物、自我、技術。

2)於“編劇訓練”系列之後,我將陸續貼出“編劇觀念”系列和“編劇硬功夫”系列。相對來說,“訓練”也許最好玩,“觀念”可能比較“說理”一點,“硬功夫”僅關乎“常識”和“基本要求”,興許趣味不大。但三者互有關聯和補充,整體該是“有用”的。此三大內容皆屬編劇入門 ——是的,僅“入門”而已;是的,我也覺得編劇很不容易的,更不要說“反敘事”。。。基於此點說明,便清楚了我發佈系列文章之目的有二:自我再學習+再提高。除此,也沒更高企圖了。

——簡單說明完畢。。。上回介紹了通過“讀片”做人物分析,本次將是“讀書”。

“說故事”的傳統源遠流長,電影(傳統劇情片)只是一位“新人”而已,很多電影編劇兼有小說、戲劇等跨媒介實踐。而之前我們的訓練,也大略“跨”過一次,那就是“讀照片”了:偷窺別人的生活(編劇訓練之二:偷窺續)。照片只有空間沒有時間,但其一樣能講故事。文學是時間藝術,敘事為其產生初衷,那麼本次訓練:通過“讀書(小說)”做人物分析,也許更有鍛煉價值了。常聽人說,多讀書才能幫到做電影——對此,我并未全部參透。但通過多讀書進而多了解人,以致幫到劇作,應該說得通的,也是很對的。

訓練名稱:通過“讀書”做人物分析

目標
1.依舊盡量避免單純的評論式分析,即“形容詞+專門名詞+詩意語句”。
2.明白編劇的“作為”和責任究竟為何?
3.理解如何做到“有效”的人物分析,并掌握之。

解釋
1.選一部以敘事或寫人物為主的中短篇小說,通讀後,對中篇的開場即人物出場,或對短篇的全部,做人物分析。
2.不選微型小說,因分析依據不夠。
3.長篇也可選擇的。也請通讀後,對人物的出場段落,做分析。

要求
1.從如下五點,來分析書中的人物:
A.人物從哪裡來
B.身上有哪些人物關係
C.“願望”是什麼?
D.用哪些動作去塑造“這一個”人物形象
E.人物可能到哪裡去
2.分析需要有根有據。
3.寫下你的分析,將更容易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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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我做兩個示範,分別為:1.《老人與海》第一章前半部分,即老人和孩子的出場。2.《警察與讚美詩》全篇——選擇原因:一則這兩篇小說大部分人讀過,便於做有效示範;再則,篇幅合適;第三,它們皆以敘事和寫人為主。

(《老人與海》網絡閱讀:http://book.kanunu.org/book/3829/39319.html 《警察與讚美詩》網路閱讀:
http://www.5156edu.com/html/98065/5.html )


【示範之一】《老人與海》第一章前半部分原文,如下:
編劇訓練之四:通過“閱讀”做人物分析之“讀書”
第一章

他是個獨自在灣流①中一條小船上釣魚的老人,至今已去了八十四天,一條魚也沒逮住。頭四十天裏,有個男孩子跟他在一起。可是,過了四十天還沒捉到一條魚,孩子的父母對他說,老人如今准是十足地“倒了血楣”,這就是說,倒楣到了極點,於是孩子聽從了他們的吩咐,上了另外一條船,頭一個禮拜就捕到了三條好魚。孩子看見老人每天回來時船總是空的,感到很難受,他總是走下岸去,幫老人拿卷起的釣索,或者魚鉤和魚叉,還有繞在桅杆上的帆。帆上用麵粉袋片打了些補丁,收攏後看來像是一面標誌著永遠失敗的旗子。

老人消瘦而憔悴,脖頸上有些很深的皺紋。腮幫上有些褐斑,那是太陽在熱帶海面上反射的光線所引起的良性皮膚癌變。褐斑從他臉的兩側一直蔓延下去,他的雙手常用繩索拉大魚,留下了刻得很深的傷疤。但是這些傷疤中沒有一塊是新的。它們象無魚可打的沙漠中被侵蝕的地方一般古老。他身上的一切都顯得古老,除了那雙眼睛,它們象海水一般藍,是愉快而不肯認輸的。

①指墨西哥灣暖流,向東穿過美國佛羅里達州南端和古巴之間的佛羅里達海峽,沿著北美東海岸向東北流動。這股暖流溫度比兩旁的海水高至度,最寬處達英里,呈深藍色,非常壯觀,為魚類群集的地方。本書主人公為古巴首都哈瓦那附近小海港的漁夫,經常駛進灣流捕魚。

“聖地牙哥”,他們倆從小船停泊的地方爬上岸時,孩子對他說。“我又能陪你出海了。我家掙到了一點兒錢。”老人教會了這孩子捕魚,孩子愛他。

“不,”老人說。“你遇上了一條交好運的船。跟他們待下去吧。”

“不過你該記得,你有一回八十七天釣不到一條魚,跟著有三個禮拜,我們每天都逮住了大魚。”

“我記得,”老人說。“我知道你不是因為沒把握才離開我的。”

“是爸爸叫我走的。我是孩子,不能不聽從他。”

“我明白,”老人說。“這是理該如此的。”

“他沒多大的信心。”

“是啊,”老人說。“可是我們有。可不是嗎?”

“對,”孩子說。“我請你到露臺飯店去喝杯啤酒,然後一起把打魚的家什帶回去。”

“那敢情好,”老人說。“都是打魚人嘛。”

他們坐在飯店的露臺上,不少漁夫拿老人開玩笑,老人並不生氣。另外一些上了些年紀的漁夫望著他,感到難受。不過他們並不流露出來,只是斯文地談起海流,談起他們把釣索送到海面下有多深,天氣一貫多麼好,談起他們的見聞。當天打魚得手的漁夫都已回來,把大馬林魚剖開,整片兒排在兩塊木板上,每塊木板的一端由兩個人抬著,搖搖晃晃地送到收魚站,在那裏等冷藏車來把它們運往哈瓦那的市場。逮到鯊魚的人們已把它們送到海灣另一邊的鯊魚加工廠去,吊在複合滑車上,除去肝臟,割掉魚鰭,剝去外皮,把魚肉切成一條條,以備醃制。

刮東風的時候,鯊魚加工廠隔著海灣送來一股氣味;但今天只有淡淡的一絲,因為風轉向了北方,後來逐漸平息了,飯店露臺上可人心意、陽光明媚。

“聖地牙哥,”孩子說。

“哦,”老人說。他正握著酒杯,思量好多年前的事兒。

“要我去弄點沙丁魚來給你明天用嗎?”

“不。打棒球去吧。我划船還行,羅赫略會給我撒網的。”

“我很想去。即使不能陪你釣魚,我也很想給你多少做點事。”

“你請我喝了杯啤酒,”老人說。“你已經是個大人啦。”

“你頭一回帶我上船,我有多大?”

“五歲,那天我把一條鮮龍活跳的魚拖上船去,它差一點把船撞得粉碎,你也差一點給送了命。還記得嗎?”

“我記得魚尾巴砰砰地拍打著,船上的座板給打斷了,還有棍子打魚的聲音。我記得你把我朝船頭猛推,那兒擱著濕漉漉的釣索卷兒,我感到整條船在顫抖,聽到你啪啪地用棍子打魚的聲音,象有砍一棵樹,還記得我渾身上下都是甜絲絲的血腥味兒。”

“你當真記得那回事兒,還是我不久前剛跟你說過?”

“打從我們頭一回一起出海時起,什麼事兒我都記得清清楚楚。”

老人用他那雙常遭日曬而目光堅定的眼睛愛憐地望著他。“如果你是我自己的小子,我准會帶你出去闖一下,”他說。“可你是你爸爸和你媽媽的小子,你搭的又是一條交上了好運的船。”

“我去弄沙丁魚來好嗎?我還知道上哪兒去弄四條魚餌來。”

“我今天還有自個兒剩下的。我把它們放在匣子裏醃了。”

“讓我給你弄四條新鮮的來吧。”

“一條,”老人說。他的希望和信心從沒消失過。現在可又象微風初起時那麼清新了。

“兩條,”孩子說。

“就兩條吧,”老人同意了。“你不是去偷的吧?”

“我願意去偷,”孩子說。“不過這些是買來的。”

“謝謝你了,”老人說。他心地單純,不去捉摸自己什麼時候達到這樣謙卑的地步。可是他知道這時正達到了這地步,知道這並不丟臉,所以也無損於真正的自尊心。

“看這海流,明兒會是個好日子,”他說。

“你打算上哪兒?”孩子問。

“駛到遠方,等轉了風才回來。我想天亮前就出發。”

“我要想法叫船主人也駛到遠方,”孩子說。“這樣,如果你確實釣到了大魚,我們可以趕去幫你的忙。”

“他可不會願意駛到很遠的地方。”

“是啊,”孩子說。“不過我會看見一些他看不見的東西,比如說有只鳥兒在空中盤旋,我就會叫他趕去追鲯鰍的。”

“他眼睛這麼不行嗎?”

“簡直是個瞎子。”

“這可怪了,”老人說。“他從沒捕過海龜。這玩藝才傷眼睛哪。”

“你可在莫斯基托海岸①外捕了好多年海龜,你的眼力還是挺好的嘛。”

“我是個不同尋常的老頭兒。”

“不過你現在還有力氣對付一條真正大的魚嗎?”

“我想還有。再說有不少竅門可用呢。”

“我們把家什拿回家去吧,”孩子說。“這樣我可以拿了魚網去逮沙丁魚。”

他們從船上拿起打魚的家什。老人把桅杆扛上肩頭,孩子拿著內放編得很緊密的褐色釣索卷兒的木箱、魚鉤和帶杆子的魚叉。盛魚餌的匣子給藏在小船的船梢下面,那兒還有那根在大魚被拖到船邊時用來收服它們的棍子,誰也不會來偷老人的東西,不過還是把桅杆和那些粗釣索帶回家去的好,因為露水對這些東西不利,再說,儘管老人深信當地不會有人來偷他的東西,但他認為,把一把魚鉤和一支魚叉留在船上實在是不必要的引誘。

他們順著大路一起走到老人的窩棚,從敞開的門走進去。老人把繞著帆的桅杆靠在牆上,孩子把木箱和其他家什擱在它的旁邊。桅杆跟這窩棚內的單間屋子差不多一般長。窩棚用大椰子樹的叫做“海鳥糞”的堅韌的苞殼做成,裏面有一張床、一張桌子、一把椅子和泥地上一處用木炭燒飯的地方。
 
①位於中美洲尼加拉瓜的東部,是濱墨西哥灣的低窪的海岸地帶,長滿了灌木林。為印第安人中的莫斯基托族居住的地方,故名。

在用纖維結實的“海鳥糞”展平了疊蓋而成的褐色牆壁上,有一幅彩色的耶穌聖心圖①和另一幅科布萊聖母圖。這是他②妻子的遺物。牆上一度掛著幅他妻子的著色照,但他把它取下了,因為看了覺得自己太孤單了,它如今在屋角擱板上,在他的一件乾淨襯衫下面
 
“有什麼吃的東西?”

“有鍋魚煮黃米飯。要吃點嗎?”

“不。我回家去吃。要我給你生火嗎?”

“不用。過一會兒我自己來生。也許就吃冷飯算了。”

“我把魚網拿去好嗎?”

“當然好。”

實在並沒有魚網,孩子還記得他們是什麼時候把它賣掉的。然而他們每天要扯一套這種謊話。也沒有什麼魚煮黃米飯,這一點孩子也知道。

“八十五是個吉利的數目,”老人說。“你可想看到我逮住一條去掉了下腳有一千多磅重的魚?”

“我拿魚網撈沙丁魚去。你坐在門口曬曬太陽可好?”

“好吧。我有張昨天的報紙,我來看看棒球消息。”孩子不知道昨天的報紙是不是也是烏有的。但是老人把它從床下取出來了。

①法國修女瑪格麗特·瑪麗·阿拉科克(1647—1690)於世紀倡議崇拜耶穌基督的聖心,在信奉天主教的國家中傳播甚廣。
②科布萊為古巴東南部一小鎮,鎮南小山上有科布萊聖母祠,每年9月8日為朝聖日。

“佩裏科在雜貨鋪裏給我的,”他解釋說。

“我弄到了沙丁魚就回來。我要把你的魚跟我的一起用冰鎮著,明兒早上就可以分著用了。等我回來了,你告訴我棒球消息。”

“揚基隊①不會輸。”

“可是我怕克利夫蘭印第安人隊會贏。”

“相信揚基隊吧,好孩子。別忘了那了不起的迪馬吉奧。”②

“我擔心底特律老虎隊,也擔心克利夫蘭印第安人隊。”

“當心點,要不然連辛辛那提紅隊和芝加哥白短襪隊,你都要擔心啦。”

“你好好兒看報,等我回來了給我講講。”

“你看我們該去買張末尾是八五的彩票嗎?明兒是第八十五天。”

“這樣做行啊,”孩子說。“不過你上次創紀錄的是八十七天,這怎麼說?”

“這種事兒不會再發生。你看能弄到一張末尾是八五的嗎?”

“我可以去訂一張。”

“訂一張。這要兩塊半。我們向誰去借這筆錢呢?”

“這個容易。我總能借到兩塊半的。”

①這支紐約市的棒球隊是美國職業棒球界的強隊。
②喬·迪馬吉奧(1914—)於1936年起進揚基隊,以善於擊球得分著稱。1959年棒球季後告別球壇。

“我看沒準兒我也借得到。不過我不想借錢。第一步是借錢。下一步就要討飯啰。”

“穿得暖和點,老大爺,”孩子說。“別忘了,我們這是在九月裏。”

“正是大魚露面的月份,”老人說,“在五月裏,人人都能當個好漁夫的。”

“我現在去撈沙丁魚,”孩子說。

等孩子回來的時候,老人在椅子上熟睡著,太陽已經下去了。孩子從床上撿起一條舊軍毯,鋪在椅背上,蓋住了老人的雙肩。這兩個肩膀挺怪,人非常老邁了,肩膀卻依然很強健,脖子也依然很壯實,而且當老人睡著了,腦袋向前耷拉著的時候,皺紋也不大明顯了。他的襯衫上不知打了多少次補丁,弄得象他那張帆一樣,這些補丁被陽光曬得褪成了許多深淺不同的顏色。老人的頭非常蒼老,眼睛閉上了,臉上就一點生氣也沒有。報紙攤在他膝蓋上,在晚風中,靠他一條胳臂壓著才沒被吹走。他光著腳。

孩子撇下老人走了,等他回來時,老人還是熟睡著。

“醒來吧,老大爺,”孩子說,一手搭上老人的膝蓋。老人張開眼睛,他的神志一時仿佛正在從老遠的地方回來。隨後他微笑了。

“你拿來了什麼?”他問。

“晚飯,”孩子說。”我們就來吃吧。”

“我肚子不大餓。”

“得了,吃吧。你不能只打魚,不吃飯。”

“我這樣幹過。”老人說著,站起身來,拿起報紙,把它折好。跟著他動手折疊毯子。

“把毯子披在身上吧,”孩子說。“只要我活著,你就決不會不吃飯就去打魚。”

“這麼說,祝你長壽,多保重自己吧,”老人說。“我們吃什麼?”

“黑豆飯、油炸香蕉,還有些純菜。”

孩子是把這些飯菜放在雙層飯匣裏從露臺飯店拿來的。他口袋裏有兩副刀叉和湯匙,每一副都用紙餐巾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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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人物從哪裡來
老人祖上幾代從事魚業,因漁民往往是世襲的。他單身過活很久了,似乎沒有過孩子,即便有過也是非常久遠的事情了。那條舊軍毯,也許暗示老人參加過19世紀末至20世紀初的古巴獨立戰爭——儘管這一點在整篇小說中并沒被明確提過。30年代拖網漁船已盛行,同時也是經濟大蕭條,老人在專業上開始落伍,但因貧窮遍地,他的低收入狀態在村裡倒也并不很突出。老人的打魚本領非常高超,經歷很豐富,有一些關於他的傳奇色彩很重的故事,在村裡幾代人之間口口相傳。他雖然待人和善,可不諳交往,所以朋友也不多,但也無敵人。唯有某些深入接觸過他的人,比如小孩,才會真地“愛上”他。作為揚基隊的粉絲,老人除了看報紙(讀文字和看圖片),及聽露台酒吧里收音機的賽事直播,其實並未親眼見過揚基隊的比賽。美國進入古巴歷史參與獨立戰爭以及美國職業棒球大聯盟的建立,幾乎在同一時期,所以他可能在30多年前愛上棒球,也就是差不多40歲的樣子,而且是戰爭環境中。當然,棒球、酒吧、彩票只是消遣,老人的信仰只有“打魚”這一項;因此,宗教信仰對他的吸引力也一般,他的亡妻在生前可能是很虔誠的。

小孩家也是世代漁民,可小孩分明比他的父母更熱愛打魚本身,也比大多數漁民和船主的出海及捕魚技能高出很多。小說沒交代小孩的年齡,但因他不被允許喝酒,且經濟也不獨立,所以應該在18歲以下的。那麼,他與老人的交情可能十年左右了,一同出海過無數次,是非常深的生死之交。他與老人共度過那次“87天”打不到魚的困境,由於那時他還小,家人并未強令他離開老人的船。而當他與老人成功克服“87天”困境後,其中的經驗令小孩變得非常堅韌;而巨大的喜悅,也令其獲得了極大的自信,因此迅速成長。而這次的“84天危機”,小孩無法全程親歷,他是感到非常遺憾的,所以最近一個多月來,只要有空,他就會到看得見海岸的地方張望一下,以關心老人是否回來。桅桿上的破帆,說不定還是小孩協助老人修補的呢;或者那些用來打補丁的麵粉袋,說不定正是由小孩“東拿西偷”弄來的呢。小孩憑著年紀及靈活的處事,經常可從成年人那裡得些小便利,比如借點工具、蹭頓飯等等。他也是棒球謎,但並非揚基隊的死忠,他可能更關注新興的球隊或弱隊一些,同時他也與村裡孩子們組隊練棒球,期待未來擊敗成年人們。

在老人眼裡,假設小孩是自己的兒子或孫子那就完美了,當然他的精神和技能已部分地傳遞給了小孩。而老人也不會相信(應該也想象不出),假設萬一有一天,小孩加入了機械化的捕魚業,將是什麼樣子;甚至小孩不再做漁民了,又將去做些什麼呢?

在小孩的心裡非常清楚,老人極其需要自己的協助,因除了自己,再沒人情願或可能幫到他。老人對自己是有恩情的,若父若師,所以小孩盡可能報答。他不太敢想象老人完全打不動魚的那一天會是什麼樣子;甚至當老人離開人世時,自己又會如何面對。

B.身上有哪些人物關係
老人與孩子:若父若子的關係,經歷過生死的忘年之交
老人與其他漁民(包括與孩子的父母):較疏遠的普通鄰里關係
孩子與父母:出色的打魚少年+很現實也貧窮的家長
孩子與船主:出色的打魚少年+很現實也能力有限的漁民(生意人)
老人與美國棒球隊員:崇拜者+被崇拜的巨星

C.“願望”是什麼?
老人:克服84天的困境。以及:永遠工作下去。
孩子:幫到老人哪怕一分。以及:盼望第85天出現轉機。

D.用哪些動作去塑造“這一個”人物形象
老人:不停出海不停失敗、拒絕孩子的上船要求、接受孩子贈送的啤酒、喝酒或者睡覺時總沉浸在很久遠的過去、騙孩子說會有人協助他出海、又連續兩次拒絕孩子上船的要求、有分寸地接受孩子的幫助、判斷天氣、將桅桿和工具帶回家(專業精神+不想陷人於不義)、曾取下并安放了亡妻的照片、與小孩有默契地“瞎編”、看報紙了解棒球比賽并議論、開玩笑說買彩票、嘲笑平庸的漁夫、熟睡。

孩子:曾於一個多月前離開過老人的船、到岸邊迎接老人、上了老人的船將其接上岸、提出要返回、請老人喝啤酒、提出弄沙丁魚并再次提出返回、回憶初次上老人船的經歷、再次提出去弄沙丁魚、提出請船主明天協助老人、嘲笑船主技能不高、幫老人拿工具回家、與老人有默契地“瞎編”、與老人討論棒球、開玩笑說會幫老人去借錢訂彩票、帶了沙丁魚回來、給熟睡中的老人蓋舊軍毯、帶了飯菜回來。

E.人物可能到哪裡去
老人:他已決定在第85天,繼續去遙遠的海域打魚。在未來,他應該還會與小孩再次合作的。老人將保持自己的理念,與機械化的捕魚隔絕,由此也會持續貧窮。現有的家庭格局(獨身),看起來并不會被打破。他依舊崇拜揚基隊,說不定去一次美國看球(當然,這有點戲劇化)。未來,他也可能因彩票中獎而有錢買幾張網、一個新的帆,甚至一條更好的船,說不定還夠蓋座土製房子,吃上幾頓魚煮黃米飯。從生理上看,他的衰老或許會比很多人想象得慢很多,但也許比他自己想象得快一些。

孩子:假設過了第85日,老人依舊無法捕到魚,他會再次提出上船的。18歲後,孩子可能搬離父母家,出海捕魚成為完全的工作(也許是機械化的)。孩子漸漸成為漁港的“搶手貨”,因其技能太出色了,以致太多船主排隊等他開工。孩子也會很敏感地感受老人的逐步衰老,直至他去世并為他料理後事。與他一起玩棒球的少年們,也都長大成年,無法再集合成一支隊伍。但他也許熱愛棒球,甚至也有天賦,隨著古巴棒球聯賽的健全,其成為了專業棒球手,甚至嘗試過加入美國聯賽。至50年代,也許切格瓦拉成為孩子人生的第二大偶像,從古巴革命再到冷戰,孩子始終追隨,甚至去拉美各國參加游擊戰,至此徹底離開漁村,也離開了棒球界。而無論孩子是漁夫,還是棒球手,還是游擊隊員,老人一直是其重要的精神指引。


【示範之二】《警察與讚美詩》全文,如下:

編劇訓練之四:通過“閱讀”做人物分析之“讀書”

蘇貝躺在麥迪遜廣場的長凳上,輾轉反側。當夜晚雁群引吭高鳴,當沒有海豹皮大衣的女人對她們的丈夫親熱起來,或者當蘇貝躺在廣場的長凳上輾轉反側的時候,你就知道冬季已經逼近了。

一片枯葉飄落到蘇貝的膝頭。那是傑克·弗羅斯特①的名片。傑克對麥迪遜廣場的老房客倒是體貼入微的,每年要來之前,總是預先通知。他在十字街頭把他的名片交給“北風”——“幕天席地別墅”的門房——這樣露天的居民就可以有所準備。

①傑克·弗羅斯特:原文是“Jack Frost”,是英文裏對“寒霜”的擬人稱呼。

蘇貝理會到,為了應付即將來臨的嚴冬,由他來組織一個單人籌備委員會的時候已經到了。因此,他在長凳上轉側不安。

蘇貝對於在冬季蟄居方面並沒有什麼奢望。他根本沒有想到地中海的遊弋,或南方催人欲眠的風光,更沒有想到在維蘇威海灣②的游泳。他心向神往的只是到島上③去住上三個月。三個月不愁食宿,既能擺脫玻瑞阿斯④和巡警的干擾,又有意氣相投的朋友共處,在蘇貝的心目中,再沒有比這更美滿的事了。
 
②維蘇威海灣為位於義大利那不勒斯東南的海灣,氣候溫和。
③指在紐約和布魯克林之間海峽中的布萊克韋爾島,上有監獄和瘋人院等。
④玻瑞阿斯:希臘神話中的北風神。

多年來,好客的布萊克韋爾監獄成了他的冬季寓所。正如那些比他幸運得多的紐約人每年冬天買了車票到棕櫚灘和裏維埃拉①去消寒一樣,蘇貝也為他一年一度去島上的避難作了最低限度的準備。現在是時候了。昨晚,他在那古老的廣場裏,睡在噴泉池旁邊的長凳上,用了三份星期日的厚報紙,襯在衣服裏,遮著腳踝和膝蓋,還是抵擋不住寒冷的侵襲。

因此,布萊克韋爾島在蘇貝心中及時湧現出來。他瞧不起那些以慈悲為名替地方上寄食者準備的佈施。在蘇貝看來,法律比慈善更為仁慈。他可以去的場所多得是,有的是市政府辦的,有的是慈善機關辦的,在哪兒他都可以謀得食宿,滿足簡單的生活要求。可是對蘇貝這種性格高傲的人來說,慈善的恩賜是行不通的。從慈善家手裏得到一點好處,固然不要你破費,卻要你承擔精神上的屈辱。凡事有利必有弊②,要睡慈善機關的床鋪,就先得被迫洗個澡;要吃一塊麵包,你個人的私事也就得給打破砂鍋問到底。因此,還是做做法律的客人來得痛快,法律雖然鐵面無私,照章辦事,究竟不去過分干涉一位大爺的私事。

①棕櫚灘和裏維埃拉均系美國南部城市,氣候溫和。
②此處原文是“有了凱撒,就有他的布魯特斯”。凱撒(前100~前44)是羅馬皇帝,為其好友布魯特斯(前84~前42)所暗殺。

既然打定了去島上的主意,蘇貝立刻準備實現他的願望。輕而易舉的辦法倒有不少。最愉快的莫如在一家豪華的飯店裏大模大樣地吃上一頓;然後聲明自己不名一文,就可以安安靜靜,不吵不鬧地給交到警員手裏。其餘的事,自有一個知趣的地方法官來安排。
 
蘇貝離開長凳,踱出廣場,穿過了百老匯路和五馬路交叉處的一片平坦的柏油路面。他拐到百老匯路上,在一家燈火輝煌的飯館前停下來,那裏每晚彙集著上好的美酒,華麗的衣服和有地位的人物。

蘇貝對自己上半身的打扮頗有信心。他刮過臉,上衣還算體面,感恩節時一位女教士送給他的那個有活扣的黑領結也挺乾淨。只要他能走到飯館裏桌子邊上而不引起別人的疑心,一切就可以如願以償了。他暴露在桌面以上的部分不至於使侍者起疑。一只烤野鴨,蘇貝想道,也就夠意思了——再加一瓶夏勃立酒,坎曼貝乳酪①——一小杯咖啡和一支雪茄。雪茄要一塊錢一支的就行了。帳單上的總數不要大得會引起飯館掌櫃的狠心報復;同時野鴨肉卻能讓他在去冬季避難所的路上感到飽食的快樂。

①夏勃立是法國以生產白葡萄酒而著名的地區。坎曼貝是法國奧尼爾省地名,那裏製作一種鬆軟的乾酪,享有盛名。

可是,蘇貝剛踏進飯館門口,侍者領班的眼光就落到了他的舊褲子和破皮鞋上。粗壯而利索的手把他推了一個轉身,沉默而迅速地被攆到人行道上,從而改變了那只險遭暗算的野鴨的不體面的命運。

蘇貝離開了百老匯路。到那想望之島去,要採取滿足口腹之欲的路線看來是行不通了。要進監獄,還得另想辦法。

六馬路的拐角上有一家鋪子,玻璃櫥窗裏陳設巧妙的商品和燦爛的燈光很引人注目。蘇貝撿起一塊大圓石,砸穿了那塊玻璃。人們從拐角上跑來,為首的正是一個警員。蘇貝站定不動,雙手插在口袋裏,看到警員的銅紐扣時不禁笑了。

“砸玻璃的人在哪兒?”警員氣急敗壞地問道。

“難道你看不出我可能跟這事有關嗎?”蘇貝說,口氣雖然帶些譏諷,態度卻很和善,仿佛是一個交上好運的人似的。

警員心裏根本沒把蘇貝當作嫌疑犯。砸櫥窗的人總是拔腿就跑,不會傻站在那兒跟法律的走卒打交道的。警員看到半條街前面有一個人跑著去趕搭一輛街車。他抽出警棍,追了上去。蘇貝大失所望,垂頭喪氣地走開了。兩次都不順利。

對街有一家不怎麼堂皇的飯館。它迎合胃口大而錢包小的吃客。它的盤碟和氣氛都很粗厚;它的湯和餐巾卻很稀薄。蘇貝跨進這家飯館,他那罪孽深重的鞋子和暴露了隱秘的褲子倒沒有被人注意到。他挑了個位子坐下,吃了牛排、煎餅、炸面餅圈和餡餅。然後他向侍者透露真相,說他一個子兒都沒有。

“現在快去找警員來,”蘇貝說,“別讓大爺久等。”

“對你這種人不用找警員。”侍者的聲音象奶油蛋糕,眼睛象曼哈頓雞尾酒①裏的紅櫻桃。他只嚷了一聲:“嗨,阿康!”

①用威士卡、苦艾酒調成的混合酒,一般加一點苦味酒和一顆野櫻桃。

兩個侍者乾淨俐落地把蘇貝叉出門外,他左耳貼地摔在堅硬的人行道上。象打開一支木工曲尺似的,他一節一節地撐了起來,撣去衣服上的塵土。被捕似乎只是一個美妙的夢想。那個島仿佛非常遙遠。站在隔了兩家店鋪遠的藥房門口的警員,笑了一笑,走到街上去了。

蘇貝走過了五個街口之後,才有勇氣再去追求被逮捕。他天真地暗忖著,這次是十拿九穩,不會再有閃失的了。一個衣著樸實,風姿可人的少婦站在一家店鋪的櫥窗前,出神地瞅著刮鬍子用的杯子和墨水缸。離櫥窗兩碼遠的地方,一個大個子警員神氣十足地靠在消防水龍頭上。

蘇貝打算扮演一個下流惹厭、調情求愛的浪子。他的受害者外表嫺靜文雅,而忠於職守的警員又近在咫尺;他有理由相信,馬上就能痛痛快快地給逮住,保證可以在島上的小安樂窩裏逍遙過冬。

蘇貝把女教士送給他的活扣領結拉拉挺,又把皺縮在衣服裏面的襯衫袖管拖出來,風流自賞地把帽子歪戴在額頭,向那少婦身邊挨過去。他對她擠眉弄眼,嘴裏哼哼哈哈,嬉皮笑臉地擺出浪子那色膽包天,叫人噁心的架勢。蘇貝從眼角裏看到警員正牢牢地盯著他。少婦讓開了一步,仍舊全神貫注地瞅著那些刮鬍子用的杯子。蘇貝跟上去,大膽地走近她身邊,掀起帽子說:“啊喂,美人兒!要不要跟我一起去逛逛?”

警員仍舊盯著。受到糾纏的少婦只消舉手一招,蘇貝就可以毫無疑問地被送到他的安身之島去了。他在想像中已經感到了警察局的舒適溫暖。少婦扭過頭來望著他,伸出手,抓住了蘇貝的衣袖。

“當然啦,朋友,”她高興地說,“只要你肯請我喝啤酒。不是警員望著的話,我早就招呼你了。”少婦象長春藤攀住橡樹般地偎依在蘇貝身旁。蘇貝心情陰鬱,走過警員身邊。他似乎註定是自由的。

一拐彎,他甩掉了同伴,撒腿就跑。他一口氣跑到一個地方,那兒晚上有最明亮的街道,最愉快的心情,最輕率的盟誓和最輕鬆的歌聲。披皮裘的女人和穿厚大衣的男人興高采烈地冒著寒氣走動。蘇貝突然感到一陣恐懼,是不是一種可怕的魔力使他永遠不會遭到逮捕了呢?這個念頭帶來了一些驚惶。當他再見到另一個警員神氣活現地在一家燈火輝煌的院門前巡邏時,他忽然想起了那個窮極無聊的辦法——擾亂治安。

在人行道上,蘇貝開始憋足勁尖聲叫喊一些亂七八糟的醉話。他手舞足蹈,吆喝胡鬧,想盡辦法攪得天翻地覆。

警員揮旋著警棍,掉過身去,背對著蘇貝,向一個市民解釋說:“那是耶魯大學的學生,他在慶祝他們在賽球時給哈特福德學院吃了一個鴨蛋。雖然鬧得凶,可是不礙事。我們接到指示,不必干涉。”

蘇貝怏怏地停止了他那白費氣力的嚷嚷。員警永遠不來碰他了嗎?在他的想像中,那個島簡直像是可望而不可即的世外桃源①了。他扣好單薄的上衣來抵擋刺骨的寒風。

①此處原文為阿卡狄亞,是古希臘一個人情淳樸,風光明媚的理想鄉。

在一家雪茄煙鋪裏,他看到一個衣冠楚楚的人正在搖曳的火上點雪茄。那人進去時將一把綢傘倚在門口。蘇貝跨進門,拿起傘,不慌不忙地揚長而去。點煙的人趕忙追出來。“那是我的傘。”他厲聲說。

“呵,是嗎?”蘇貝冷笑著說,在小偷的罪名上又加上侮辱。“那麼,你幹嗎不叫警員呢?不錯,是我拿的。你的傘!你幹嗎不叫警員?拐角上就有一個。”

傘主人放慢了腳步。蘇貝也走慢了,預感到命運會再度跟他作對。拐角上的警員好奇地望著他們倆。

“當然,”傘主人說——“說起來——嗯,你知道這一類誤會是怎麼發生的——我——如果這把傘是你的,請你別見怪——我是今天早晨在一家飯館裏撿到的——如果你認出是你的,那麼——請你——”

“當然是我的。”蘇貝惡狠狠地說。

傘的前任主人退了下去。員警趕過去攙扶一個穿晚禮服的高身材的金髮女郎,陪她穿過街道,以免一輛還在兩個街口以外的車子碰上她。

蘇貝往東走過一條因為修路而翻掘開來的街道。他忿忿地把傘扔進一個坑裏。他咒罵那些頭戴銅盔,手持警棍的人。他一心指望他們來逮捕他,他們卻把他當作一貫正確的帝王。

最後,蘇貝走到一條通向東區的路上,那裏燈光黯淡,嘈雜聲也低一些。他的方向是麥迪遜廣場,因為他不知不覺地還是想回家,儘管這個家只是廣場裏的一條長凳。

但是當蘇貝走到一個異常幽靜的路角上時,就站了下來。這兒有一座不很整齊的,砌著三角牆的,古色古香的老教堂。一絲柔和的燈火從紫羅蘭色的玻璃窗裏透露出來。無疑,裡面的風琴師為了給星期日唱讚美詩伴奏正在反復練習。悠揚的樂聲飄進了蘇貝的耳朵,使他倚著螺旋形的鐵欄杆而心醉神移。

天上的月亮皎潔肅穆;車輛和行人都很稀少;凍雀在屋簷下睡迷迷地啁啾——這種境界使人不禁想起了鄉村教堂的墓地。風琴師彈奏的讚美詩音樂把蘇貝膠在鐵欄杆上了,因為當他的生活中還有母愛、玫瑰、雄心、朋友、純潔的思想和體面的衣著這類事物的時候,讚美詩的曲調對他曾是很熟悉的。

蘇貝這時敏感的心情和老教堂環境的影響,使他的靈魂突然起了奇妙的變化。他突然憎惡起他所墜入的深淵,墮落的生活,卑鄙的欲望,破滅了的希望,受到損害的才智和支持他生存的低下的動機。

一刹那間,他的內心對這種新的感受起了深切的反應。一股迅疾而強有力的衝動促使他要向坎坷的命運奮鬥。他要把自己拔出泥淖;他要重新做人;他要征服那已經控制了他的邪惡。時候還不晚;他算來還年輕;他要喚起當年那熱切的志向,不含糊地努力追求。莊嚴而親切的風琴樂調使他內心有了轉變。明天他要到熱鬧的市區裏去找工作。有個皮貨進口商曾經叫他去當趕車的。明天他要去找那個商人,申請那個職務。他要做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他要——

蘇貝覺得有一只手按在他的胳臂上。他霍地扭過頭,看到了一個警員的闊臉。
“你在這兒幹什麼?”警員責問道。
“沒幹什麼。”蘇貝回答說。
“那麼跟我來。”警員說。

第二天早晨,警庭的法官宣判說:“在布萊克韋爾島上監禁三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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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人物從哪裡來
蘇貝成長於一個鄉村的新教家庭。父親可能早亡,或常年在城裡打工無法顧家,母親的愛給了他溫暖的童年。初戀和真摯的友誼,及每週固定的教會活動,都是他少年時代的生活主題。也許他的父親在城市的事業失敗而歸,在他青年時代離世,而身邊的朋友們又紛紛加入去城市的大軍,這都令他好奇并嚮往那個可能不同的世界。他告別母親進城尋工,見識到了金錢的力量,貧富懸殊的人生,一座座巨大的現代城市,不同的種族和語言。。。他成為產業工人後,有過領到工錢的狂喜,住千人宿舍的興奮,追女性工友的激動,也對工廠主生活產生過好奇,甚至無法忘懷資本家小姐的文靜美。幾年的工人生涯中,他被克扣過工資,被工頭羞辱過,甚至工友為爭奪職位而欺騙過他等等。連續數家工廠的倒閉,令他開始無法掙到足夠的生活費。儘管看不到希望,他也不想回鄉下,因起碼太沒面子了,且自己畢竟還年輕。失業與就業的狀態交替著,大約1-2年後,他徹底失業,不得不走進了慈善機構以求吃住。但從第一天開始,他就看不起那些社工,他們都是些穿著漂亮制服的從社工系畢業的大學生,總以為自己在施恩,似乎也有權力了解接受恩德者的一切。可他們懂什麼呀?慢慢地,他更願在街頭生活,起碼獨立,有一種與這些城市不一樣的姿態。每天翻幾十個垃圾箱,以比別人快的速度撿走一個丟棄的沙發或一件披風。也有些教會或社工團體來街邊施捨,那時他會心安理得地拿、吃和用。警察是很煩人的,一個曾經睡他附近的青年人,被抓走并死在警局,那人不過是個有點煩惱的離家出走者,甚至還有幾份兼職工作,只因被抓那天忘記帶證件而已。就這樣,最近5-8年蘇貝就是這樣過來的。一起睡大街的人,得病的病死、受凍的凍死、也有被車撞死的,少說不下二十個,麥迪遜廣場一角有時會點上幾根蠟燭,用來紀念去世的兄弟。最近每年冬天他都在島上的監獄里度過,第一次是真的被抓去,後來就主動“要求”了,那裡確實比這些世界頂尖城市好太多了。

B.身上有哪些人物關係
蘇貝與警察:危害安全的流浪漢+代表暴力的國家機器
蘇貝與普通市民:不衛生而危險的流浪漢+不同階級的城市人

C.“願望”是什麼?
進監獄過好日子。
回到鄉下的過去時光,有上帝的眷顧和家人的親情。

D.用哪些動作去塑造“這一個”人物形象
在公園里睡不好、觀察到要皮裝而向男人撒嬌的女人、發現落葉、用報紙禦寒、拒絕去慈善機構、計劃和想象在高級飯店吃喝、用石頭砸櫥窗并等待和要求警察抓、在小飯店大吃了一頓、調戲少婦、被少婦調戲後落荒而逃、在街頭亂叫、偷人家的傘并挑釁、觀察到警察巴結美女、聽到神的召喚而陷入美好回憶并決心悔改。

E.人物可能到哪裡去
他去了島上監獄,美美地過了三個月。期間他無法忘懷讚美詩的旋律,出獄後決定回鄉下老家。可沒想,曾經的家園早被城市的開發工程所佔據,而常年沒有通信往來的母親和其他家人也不知所終。他去了父親(也是家族)的墓地,在那裡碰到了童年便認識的老牧師。看著很快將變成另一座現代城市的家鄉,他決定向牧師打開心扉。而那時牧師也正需要一個助手,以重振教區。於是,蘇貝留在了當地,為這個由新近遷徙而來的人口(建築工人、產業工人、技術人員、醫療、教育人員等)所組成的社區的福音傳播盡力。幾年下來,教區的社群組織結構得到重建,作為一座有信仰的新城市的一份子,蘇貝也為自己感到驕傲。同時,他慢慢聯繫到了母親和其他家人,他們已去了更遠的鄉村。於是他決定也去那裡,因這座新城市也開始失控,以成倍的加速墮落,越來越像紐約或舊金山。帶著一點點的自豪,但更多的是無奈,他告別老牧師,去了更遠的鄉村(家鄉),當然也帶著牧師給他的福音囑託。

嗯,如上的情節有點過分美好如通俗劇(melodrama)了。。。那好吧,人生本是黑暗:他進了監獄後,發現因貪腐和新制,島上已不再是桃花源。其中充滿了嚴酷的刑罰,獄友間的暴力,完全不夠的物資。。。於是,還來不及等他後悔,就莫名其妙在獄中犯了新事,結果加判了他三-五年。最煩人的是,連獄中的牧師也是不可信的,他們只是來過度一下,做些表面成績,以調到更好的教區去。蘇貝原以為能從教會得到一些協助,但除了被敷衍就是被牧師利用做議題而已。好可惜,短短一段時光中,神和法律的理想光芒,在他的生活中也褪去了。然後呢,然後呢。。。他出來後可能繼續流浪,并偶爾找到一些兼職工作。就這樣,很快到了20年代末,即大蕭條時期,有點可怕。。。嗯,人生如此。。。
本文为作者 應亮 分享,影视工业网鼓励从业者分享原创内容,影视工业网不会对原创文章作任何编辑!如作者有特别标注,请按作者说明转载,如无说明,则转载此文章须经得作者同意,并请附上出处(影视工业网)及本页链接。原文链接 https://cinehello.com/stream/592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