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像车里的那场戏，章子怡被他们押走，以及最后还有杀人的那场夜戏是在棚里拍的吗?车是在棚里吗?我看车开了很长时间。包括章子怡头靠在车的三角窗边，从外面拍，时间还挺久的。

杜:那场戏都是实景拍的。章子怡头靠在窗边，从外面拍的那个镜头，我们是采用减震头挂在跟拍车上拖着它走的。

袁:这么长的运动又是夜戏在实景拍感觉不太好操作。因为车又在一直开，光得打很长一段路吧?万一一遍车戏不行再掉头回去，再重新来一遍，挺折腾的，又有那么多大牌的演员。

杜:这个场景有很多的限制，它是一个国家级的自然保护区。旁边有芦苇道路非常窄，拖车都上不去。路道两边还有沼泽。

袁:那怎么打光的呢?吊车怎么进去的?

杜:因为这个景区有些地方是不让开车的，只能骑自行车或者小电瓶车。那个地方是转着圈走的，在每一个拐角处就有一个可以错车的地方，那个地方稍微大一点。因此我们采用的办法是在四个角上打了灯。

比如这个角的灯照顾这一方向这一溜儿，那一个灯就照顾另外一片。当车在拐弯的时候，正处在吊车的灯下，基本上是暗的。而最好的亮的区域是远处，整个大概有一公里的区域。我们基本上就是车开着，绕着圈走，边走边拍，不停，一直演就可以了。转一圈演完回来，回到大本营也就二十分钟左右。戏和机位有要调的地方转一圈回来后再调整，不行就再转一圈拍。

袁:因为我看影子做得挺好的。一开始我在想有章子怡又有浅野忠信，好几个人，实拍的话车来回调，很折腾。所以就猜测在棚里，但是光影又不像棚里做的，因为很逼真。

杜:我们前期画了非常详细的分镜头和车辆的调度方案。比如它的路线是只能单向走，需要调度好，比如说演员的休息车开进来，停在离拍摄车最近的地方，可能后面的车就过不来了。而中间哪儿放发电车，怎么放，有很多具体的问题。而且景区里也有自己的限制和规定，不能随便弄。所以那个地方有非常具体明确的分镜图和调度图，以及先拍什么、后拍什么。

比如我们画了分镜头，1、3、5是哪个机位什么时候拍，2、4、6 是什么时候拍。1、3、5镜头这段时间拍谁，2、4、6拍谁。哪段时间演员不在我们拍谁，然后什么时候要拍枪战戏等。麻烦的地方就是有点像美国拍电影的方式，前面得规划得非常周全。到了拍摄的时候就没有什么好费劲的。不可能完全避免出现问题，但得尽量让问题少出现。

创作谈

受访者：杜杰（摄影指导）

采访者：袁佳平(北京电影学院摄影系副教授)

责任编辑：林锦爔

版权：《当代电影》杂志社

来源：《当代电影》2017年第6期

《罗曼蒂克消亡史》的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