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面前一切都是那么的渺小
2019似乎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年(本以为对于我个人而言)。
没想到年底却武汉爆发了新型冠状肺炎,注定对于每一个人都是不平凡的一年。
2018年冬季拍摄完《栅北男孩》,就一直在忙碌申报与后期的事情,不想再接任何项目。在此跟朋友们道个歉。后面在工作中偶尔会跟兄弟们奔出一句“做摄影挺好的”。至今还未做完的《栅北男孩》让我身心疲惫,也许太想做好了,剪片子反反复复的进行了五个月,自己已经剪了十八版还是不满意,只好外找剪辑师又尝试了几版直到最后积蓄耗空也没有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在此之间也产生了一些误会,只好跟朋友说声抱歉。报备又遇到诸多不顺利,一个项目让我变的不可理喻,像疯子一样每天都在想关于这个项目后续的所有问题。回到家沉默寡言,自然一个不可理喻的人自食其果面临的是家庭的崩塌。
2019年我不知道要经历什么,但是每一件事情对于我来说都是致命的。有些事不能说也不想说,受不了的时候和好朋友喝一顿蒙酒。第二天酒醒眼前还是一片乌云。任何事情解决不了只能让自己更加的苦恼,于是决定去健身,打篮球做一些泄愤的事情。慢慢的让自己又活了过来,自我调节很重要,凡事都会过去,往好里想没有错的。
2019年9月份好朋友来京,我去探访。结果他正在筹备11月份的网剧。阴差阳错的我接下这部剧。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慢慢觉得有些事不必纠结其缘由。自然核对也许是最好的选择。调节心态更重要,不是什么事情都要知道对错,因为有些事情根本就没有对错。抛下眼前的所有不悦与烦恼,去迎接能让我活的像一个人一样的工作。
2019年9-10月底两个月的时间,我去寻找了很多关于未来要拍摄的片子参考片,导演也给我一些参考片。现代的创业剧也看了一些都不是自己想要的,一部青春创业剧不难理解,是关于年轻人的故事,对于我们这个年纪的人来说全部都是回忆,是美好的片段。对于当下年轻人是正在进行时与未知。于是从整个片子的色调上我和导演沟通以暖色调为主,是为满足一下我们这一时段人对过去的回味。画面的构图我们不希望它是那么祥和与端正。更希望它是各种不确定性同时也对应了剧中人物对未来生活的的不确定性与冒险。可能从业以来拍摄现代片比较多,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我们看到的大部分要么画面光比做的跟古装片和犯罪片一样,要么平的如此写实我们能不能来一个反向思考,为什么很多人愿意去影楼拍摄写真而不是写实的照片。也许有人会说好看,也许会有人说它假。可能都对,现实中的人一旦上镜后都会出现一种假像错觉,其实就是视觉错位。我们通过柔和的光线让人变的更不真实一些,朦胧感更强。其实这样这部片的影调也定下来了小光比,高调。之所以这么做是考虑到我们的观众群,平时我们在家看剧基本都是屋子灯火通明,当看到影调特别暗会觉得很累。它不比电影所有散光都关掉,会让你看的更加清晰
构想完成后需要来实现,那就面临着选择器材。恰好我和导演的共同朋友上海中性灰器材公司老板老吴说提供我们ARRI ALEXA MINI LF与ARRI SP全套镜头。我用SP和COOK S7/i镜头做了对比。觉得COOK S7/i出来的柔和更是我想要的。
最后和老吴沟通,老吴二话没说给我拿来了。灯光我们大部分用的是ARRI SKY PANEL S30,S60全部上灯罩,还有一些布灯。ARRI M系列现场用的很少,即使用全部用蝴蝶布做柔化与反射。刚开机老吴来探班看了画面和我笑了笑:“你选择是对的”。老吴之前也是摄影师对这些都很懂,在设想与现实中,需要有共识人一起帮衬与鼓励当然在我们拍摄当中不一定贵的器材就是最好的,与你的构想吻合才是最好的。
2019年11月底我们如期在武汉开机。
刚开机我就步入了病慌,收工完去楼下门诊打吊瓶。也许到了冬季是感冒的高峰期,剧组同仁不知不觉的大部分都感冒咳嗽,开玩笑说一句如果这样的事情往后推一个半月可能就麻烦了。事实上大家只是感冒而已。前期拍摄比较缓慢,导演很尊重每个部分,留给大家充足的时间去创作。一个多月过后似乎我们进程是慢了一点,后面需要大家加快节奏。没想我的右脚莫名其妙的走不了路了,忍到下午只好去医院了,去的医院是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院(武汉爆发新型冠状肺炎其中一个主战场),这个医院离我们驻地比较近。去了急诊拍了一堆片子,做了尿检和血检。
医生最后告诉我可能是滑膜炎,也可能是筋腱炎。后面全是问号?我特别疑虑问了一句医生到底是什么?医生说了一句不管是什么回去消炎就是了,给我开了一堆的消炎药。一天打六瓶头孢和止疼药,连续一周没有好转。正好我们去医院拍摄又去了这家医院。无奈我又去了骨科和内科结果又是一堆问号,最后告诉我可能是痛风。一天的时间就这么浪费,最后给我开了点止疼药。我真想骂街。又很无奈,我清楚的记得我们去医院是时间是2020年1月17号。晚上收工后,当天报出同济医院确诊四粒新型冠状肺炎。那时候大家还没有当回事,只是回来后我的掌机说大家最好把今天穿的衣服洗一遍。我估计也没有人去洗,随着外面媒体的报道和室内一些朋友发的医院视频大家才开始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剧组开始买板蓝根和口罩。
2020年1月20号前没有几个人戴口罩,之后媒体报道越来越多时候,剧组的人开始慢慢戴上了口罩而我们周边的饭店超市的武汉人似乎觉得戴口罩有点大惊小怪。
2020年 1月21号我去剪头发,老板还跟我开玩笑“你戴口罩不闷的慌吗”。我说还好,那时候我还是个瘸子,拄着拐杖。老板一直在笑我。年前剪头发人比较多,我的出现似乎像个怪物。也许老板看我是个残疾人出于好心,先给我剪了。我算了一下估计也就用了五分钟。
2019-2020年我到底都经历了什么,我也不知道。弹尽粮绝,家庭崩塌,病入高慌,拐杖残疾人。我记着给我画各种问号那天,我走出医院骂了一句:“什么傻x医院”。病例本写的都他妈是问号,是让我自己解答吗?“傻x".直到后来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病,反正好了。
2020年1月22日我们拍摄内景,我们在监视器旁边才真正认真的聊起新型冠状肺炎的事情。
当天晚上导演组和制片组讨论后续撤离的事情。没想到来的太快了。
2020年1月23日武汉封城,本来过年剧组放假两天,有些人准备回家呢,这下全泡汤了。这也是剧组拍摄的最后一天,我们赶了两天的量。好在我们这一段全拍摄内景,一个独立的空间和外界接触的比较少。剧组也扯掉了所有的群众演员,拍摄地不允许任何外人进入。现在想想绝对是明智的做法,说实话封城后我才真正意识到武汉严重了。
2020年1月24日,武汉封城第二天也是除夕。
整个武汉似乎看不到一丝过年的气氛,包括剧组公寓一片死气沉沉。
本来我给兄弟们之前定的年夜饭取消了,但年还得过,我们出去买些菜,鱼,排骨自足。
剧组楼道静悄悄的,我们打开手机连接了音响放着春晚喝起了酒。
听起来这是一帮傻x,不知道水深火热。可能是,从我内心是不想让兄弟们恐慌,酒前给家人
报平安。我还记录了大家一块做饭的气氛。让每一个人给家人把视频发过去。证明我们ok.
在北方新年钟声响起是要放鞭炮的,我让兄弟提前去买了五万响的鞭炮。饭后我们一块去迎
接新年的来临。摄影组,灯光组的兄弟们都下来了,机械组的兄弟们他们自己有活动没来。
钟声响起,我点燃了鞭炮。所有兄弟们都喊起了“新年好”。
此刻剧组的同仁打开窗望着我们这群人不知道是傻,还是二儿的人在欢呼,奔跳。
我只希望兄弟们要平安,他们愿与我同进同出,我们就必须一个也不能少。
至于别人怎么想也无暇顾及,今天是新年就要开心,而不是哭哭啼啼的抱着电话让家人担心
这是我入行接的第一个跨年的戏,赶上了新型冠状肺炎,而且还在在武汉。
也是我最近几年我自认为最认真想做好的戏,这么说可能不好,但是实话。
不管未来还要经历什么?
我都必须坦然面对与接受,之前自己经历的事似乎都不叫事,面对生死似乎它们就太渺小了
2020年1月25-2月18日,武汉封城27天。
回想1月17日进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院拍摄直到2月1号,我默念兄弟们都安好。剧组同仁们都
安好,当天晚上我自己喝多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很开心。
2020年2月18号,也就是现在。之前我有很多次想写点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直到今天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只是觉得在特殊时间段,会看到很多美好的事和人,也会遇到一
些丑陋的事和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人要怎么活着,我们困在武汉,能够感受到所有的一切
在写这乱七八杂的文字前我和导演聊了一个小时,人活着需要有良知,我们只是平凡的人
我来过这个城市,这个城市一辈子我都不会忘记。
我们需要做点什么,贡献不分大小,平凡的路上希望留下我们的足迹。
用行动去告诉全世界我们OK,武汉OK。
我的所有兄弟们都OK,剧组同仁们OK。
武汉一切都安好,都会过去
2019我不知道我经历什么,但是我现在觉得那都不是事。
在生命面前一切都是那么的渺小。
2020年留在我心里全是那些平凡路上美好的足迹,值得让我们敬畏。
我们静候武汉度过老天爷跟大家开的这个玩笑,一切都会过去。
武汉加油!
滞留在武汉的剧组同仁加油!
2020.2.18 凌晨4;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