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Mel Lambert

《敦刻尔克》其令人惊叹和身临其境（沉浸式）的配乐备受赞誉，以 IMAX放映场尤甚，编剧/导演克里斯托弗·诺兰执导的这部电影讲述了约40万联军被逼入法国城市一隅敦刻尔克，而后附近的英国海港启用军用民用小船去拯救军队的故事。不幸的是，在敦刻尔克战役和随后的大撤退中6.8万多名士兵英勇牺牲，但好在还有30多万英法联军在1940年5月的九天营救时间里逃出了生天。

《敦刻尔克》主要故事线在海上防波堤，或是大型船舰部队可以起飞的港口；海上方面，主要刻画英国小舰队；空中方面，则是将镜头聚焦于保护联军免受德军炸弹空袭的战斗机驾驶员；海陆空三条时间线，海上防波堤上的时间为一周，海上一天，空中一小时。本片由华纳兄弟发行，加盟的明星有菲恩·怀特海德，马克·里朗斯，希里安·墨菲，汤姆·哈迪和肯尼斯·布拉纳。（各种无线电通信中的有迈克尔·凯恩的声音。）

此次是声音剪辑指导理查德·金和诺兰的第六次合作，他们之前合作过的作品包括《星际穿越》（2014）、《蝙蝠侠：黑暗骑士崛起》（2012）、《盗梦空间》（2010）、《黑暗骑士》（2008）和《致命魔术》（2006），将其独特而创新的声音设计和复杂的故事巧妙结合。理查德出生于美国佛罗里达州坦帕市，考入南弗罗莱达大学，获得绘画和电影专业学士学位，于1985年进入电影行业。《盗梦空间》、《黑暗骑士》和《怒海争锋：极地远征》（2003）为其斩获三个奥斯卡最佳音效剪辑奖，以及两个英国电影电视艺术学院最佳音效剪辑奖和四个音效剪辑工会最佳音效剪辑奖。


理查德·金与奥斯卡

历史之声
“当我们第一次碰面谈论电影，”金回忆道，“诺兰告诉我他希望《敦刻尔克》遵循历史而不盲目，因此他不打算拍成一部纪录片。比如，影片中出现的（德国容克斯Ju 87）斯图卡俯冲轰炸机，但我们没有该机型的详细记录，这种飞机在轮子支柱上装有报警器从而起到威胁作用。现在没有该这种机型了，也找不到相关设计稿可以让我们自行建造。于是，我们决定用各种不相关的音效和环境来重新设想声音。我们将附近沙漠的空袭警报调试成超速摄放使之更为刺耳，并且增加一些模拟失真，然后添加了一些有趣的其他不同的声音。我发现最终声音效果听起来很吓人，可能非常接近Ju 87俯冲轰炸机的报警声声音了。”


《敦刻尔克》剧照

至于当时使用的其他机型，理查德找到了几架英国喷火战斗机（由英国超级马林公司研制）和一架布伦海姆式轰炸机，以及一架德国梅塞施密特式Bf 109战斗机。“目前世界上投入使用的战斗机约有200架；其中三架参与了《敦刻尔克》拍摄，”理查德继续说道。“我们收到了那些战斗机的录音，并在后期录制了这三种战斗机的声音。”

理查德能够在机身周围靠近发动机处——一款12缸27升排量的劳斯莱斯梅林液冷发动机，和后来的37升排量的格里姆林发动机，接近排气和驾驶舱内的不同位置放置了多达24个麦克风，且飞行员能进行一系列空中运动。“我们使用单声道和立体声麦克风为声音设计提供广泛的选择，”他说。

理查德当时在寻找飞机在空中快速移动的“空中芭蕾”声音。“有些时刻我们将飞机声音调到最小，是为了让观众将更多注意力放在飞行员身上，而有些时刻飞机引擎的声音更为突出，”他表示。“我们还想重现这种老式飞机的振动，这成为重要的声音设计元素，并且是由振动图像（物理学范畴）启发而来。我记得诺兰还特地到教练机里体验了一番，他表示声音很大，振动频繁。”

为了配合65/70mm IMAX和65mm超宽银幕胶片摄影机的视觉效果，理查德需要录制各种飞机的声音。“我们让前英国皇家空军驾驶现代战斗机重现战争时期的飞机动作。飞机在油门调节和操纵时其实不会产生巨大的声音变化，所以我想出一个简单有效的方法来强调这点。我希望飞机对飞行员操作操纵杆和油门动作能迅速做出反应。”

至于军备，音效录音师John Fasal和Eric Potter负责监督出现在盟军驱逐舰和支援舰的老式博福斯式40mm高射炮的声音记录“我们在纳帕谷（旧金山以北）发现了一台，”理查德说。“由于我们向附近的山进行实弹射击，业主不得不进行现场巡视。我们还在附近的地区录制了若干二战时英国李-恩菲尔德螺旋式步枪和德国机关枪的声音。而且我们不得不重新制作战斗机机枪的声音，因为往海平面射击时，战斗机机枪过热从而无法保持1000转/分的速度，除非爬到特定高度。”


《敦刻尔克》剧照

对于华纳兄弟声音服务部的音效剪辑师Michael Mitchell负责的场景包括船舰沉没，以及音效剪辑师Randy Torres和理查德负责的飞机片段，理查德非常认可他们的工作。

对白录制主要是在英国进行，“我们在De Lane Lea公司和皇家战争博物馆持有的一艘二战退役战舰上录制，”理查德回忆说。“停泊在泰晤士河的贝尔法斯特号巡洋舰室内混响效果很棒，很适合作为影片中沉船的物替。我们还录制了人们在上下梯子和在甲板上行走的写实的音效。”Hugo Weng担任对白剪辑，David Bach担任对白剪辑监督。

横渡英吉利海峡的关键小船“Moonstone（月光石）”的音效是在加利福尼亚南部的Marina Del Rey（蒙特利公园）录制的，“包括马达的声音，和水拍打船体的声音。我们还录制了甲板上的音效，和开关门的声音，”理查德说。


《敦刻尔克》剧照

常规音效是在加利福尼亚南部的Skywalker Sound（天行者音效公司）录制，由Shelley Roden，Scott Curtis和John Roesch负责。“对《敦刻尔克》而言，好的音效很重要，”理查德解释说。“听起来要绝对真实，而不是像好莱坞战争片，用老一套二战的手法。我们想要这些音效听起来如同电影角色的一部分，跟电影融为一体，为了达到这个目的，约翰和其团队运用了很棒的道具来录制声音。”Michael Dressel担任特殊音效剪辑监督。

在声音设计方面，理查德表示他使用历史音效作为参考，来唤起敦刻尔克战役的恐怖感。“我希望它感觉像是原始事件的完美录制版本。Joshua Levine撰写的书籍《Voices of Dunkirk》根据第一手资料汇编，这本书启发了我，帮我塑造了海上的爆炸声，沙滩爆炸的闷响。水下爆炸听起来应该要更像是身体撞击的声音。我添加了其他声音，使之听起来高几个度。”


《敦刻尔克》声音剪辑指导理查德·金

电影配音以5.1声道格式在伯班克华纳兄弟Sound Services Stage 9录制，由混音师Gary Rizzo处理对话，进行为期六周的混合，Gregg Landaker负责监督音效和音乐，这是Gregg退休前经手的最后一部电影。“基本上没有对口型，除了几句台词，”理查德回忆说。“Hugo Weng负责录音，Gary在清理声音方面表现出色。制片录音师MarkWeingarten面临着巨大的挑战，与强风和盐雾相抗衡，但他设法记录了Gary能着手处理的轨道。”

声音设计师报告说，他提供了大约20至30个轨道的对话和ADR“附有嘈杂环境的选项，”加上40至50个轨道的特殊音效，取决于影片需求，这里面还包括鞋子和军靴的声音，尤其是船上的场景。“作曲人汉斯·季默随着我们推进混音进度不断做改进，”理查德说。“音乐剪辑师Ryan Rubin和音乐剪辑监督Alex Gibson积极参与了该过程。”


《敦刻尔克》剧照

“我们不想重复自己或他人的工作，”理查德总结。“这部影片里的所有声音都是有意义的。每个场景都必须搭配一个强有力的声音。你需要不停地质疑自己：‘是否还有更好的音效能采用？’也许有些不同的声音能营造出令人耳目一新的效果？我对这部电影和其曲目感到自豪。”

诺兰生长在伦敦，母亲是美国人，父亲是英国人，随后他们一家有时在伦敦住，有时在美国伊利诺斯州住。诺兰在IMBD页面上有这个引语：“这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的重要时刻。如果这次撤退不成功，英国就不得不投降了。整个世界都将面临失败，且面对一个不同的命运：德国无疑将征服欧洲，美国不会再回到战争。在军事上，这是一次失败；而对于人类，这是一场巨大的胜利。”

当然，生命和物资的损失是深刻的，战时英国首相温斯顿·丘吉尔将‘发电机行动’描述为“我们悠久历史上最大的军事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