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风暴》制片人Gail Katz:“如果导演的意图成为唯一,这才是最大的限制”

2017-02-14 1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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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制片人班日程安排


2016年4月制片人班第一堂课“故事开发”由《空军一号》、《完美风暴》的制片人GAIL KATZ与编剧、电视制片人STEPHEN TOLKIN讲授。两位老师在课后接受了专访。原访谈首发《东方早报》,此为基于早报刊发版本的校对增补版。

问:两位来之前对中国的电影行业做了一些功课吗?
GAIL:我们为这个课做了不少准备,也看了《捉妖记》等影片,了解哪种电影在这里比较成功。我们试着找出这些成功类型的电影和电视节目用以讨论。其实我们每到一个地方就会花时间去看他们的电影。我们知道很多中国公司都在和好莱坞合作,但是大多数是投资层面上的,并不是创作层面的。我希望我们的课能让大家了解怎么在创作上有所介入,“究竟如何开发你手中的素材”,而不是“怎么运作这笔生意”。

《完美风暴》制片人Gail Katz:“如果导演的意图成为唯一,这才是最大的限制”
                                                     Gail Katz和Stephen Tolkin在课上

问:中国学员给你的印象如何?
GAIL: 我们很惊喜地看到学员参与度很高,也很有趣,对我们提出了很棒的意见。最重要的是他们很年轻,而且看起来都踌躇满志。制片人班的学员都带着自己工作中的问题而来,并迫切地寻求解答。在课上我们听到了很多有趣的故事。看到学员们寻找素材,并一步步地把它开发成电影,这个过程让人振奋。

《完美风暴》制片人Gail Katz:“如果导演的意图成为唯一,这才是最大的限制”
                   讲师将学员分组,从报章杂志中搜寻故事,在课程中开发成一个提案

问:中国制片人其实要面对的一个问题是,中国电影有根深蒂固的“导演中心制”传统,制片人和强势导演之间的冲突,你们通常如何解决?
GAIL:你可以告诉我制片中心制会对导演或制片人造成什么限制吗?如果让导演来主导开发和制作,其问题在于,他一般只会去想导演方面的事情。如果导演意图成为唯一,这可能才成最大的限制,因为他们自己能做的是有限的。制片部门的责任就是使所有的事处于运转良好的状况。一个制片人可以同时发展很多项目,跟不同的导演合作,处理不同的材料:剧情,惊悚、科幻……这样生产效率会更高。


问:强势的导演和强势的制片,哪一个更重要?
GAIL:一个强势的导演或者制片在一起工作的时候,会产生制衡,他们合作的结果可能是一个更好的产品。年轻的制片人要明白自己的视野和导演的视野一样重要。即使在美国,最终发言权也在导演,制片人有时候夹在制片厂和导演之间,是一个中间人的角色。如果你能在预算与创作之间做出完美的平衡,最终你会赢得导演的尊重。在中国,导演那么、那么、那么强势和经验丰富的情况下,尤其是这样。
作为制片人,你要学会提出你的想法,让导演意识到你的聪明,他就会听取你的意见。我和沃尔夫冈·彼得森(《空军一号》、《完美风暴》导演)搭档的时候,他比我年长很多。但我在陈述自己的建议的时候,好像我做这样已经做了20多年了。这让彼得森觉得:“我希望听到她的建议”。所以,你必须变得更强大、更聪明、更博学广记,看很多电影和剧本。即使你做了很多电影,你仍然需要不断学习进步。

《完美风暴》制片人Gail Katz:“如果导演的意图成为唯一,这才是最大的限制”

                                                       《完美风暴》主创(从左至右)
                                                 乔治·克鲁尼,制片盖尔·卡茨(Gail Katz)
                                                 导演沃尔夫·冈彼得森,马克·沃尔伯格

STEPHEN:一个优秀的导演,如果他足够明智,他应当明白自己多么需要一个好的制片人。我也做导演,我就希望我的制片在我背后推着我、支持我。导演需要明白制片人是一个充分了解电影和市场,并且给我反馈的人,而不只是夸赞你的人。马丁·斯科塞斯有一个非常好的制片人(艾文·温克勒),他们在一起合作了许多杰作。

问:一个好的制片人应该具备怎样的素质,经验和学习哪个更重要?
GAIL: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坚持和耐心,但你还必须是一个解决问题的能手,必须能预见问题,在问题变得严重之前就使所有事运转起来。你要有好的创作直觉,知道什么东西有潜力做成一个好的故事,怎么操作能让电影变得更好。要懂得分配,知人善用,牵线搭桥,知道哪些人适合做什么,哪些人不适合做什么。经验和学习两者都重要。虽然我们俩都不是专业的学院派出身,但从业多年后我们都觉得如果早一些知道的知识越多,就可以少走很多弯路。

问:全世界电影都在学美国,你觉得美国的行业有什么问题吗?
GAIL:我希望我们制片人也能有固定薪水。但现在的情况是,很多项目只有在做成了之后才有回报,但很多时候项目做不成,那么付出的努力都没有回报。所以一旦有完成的项目,制片人要拿大头,不然他没法养其他的项目。现在都把制片看做是老板,但其实并不是。你只要找到可以制片的材料就可以成为一个制片人。但是有时候我们确实想要像医生、律师、编剧、导演那样,付出了劳动都能有工资拿。

《完美风暴》制片人Gail Katz:“如果导演的意图成为唯一,这才是最大的限制”


问:听说你们在中国到处被人问关于IP的事情都被问烦了?IP会对创作力有所限制吗?
GAIL:其实美国也是一样的。它之所以越来越重要,是因为它给人一种很容易被人识别的感觉。IP就像是一张万能房卡。《纸牌屋》、《国土安全》等火剧其实都是从原来的话剧、小说改编而来。
STEPHEN:我们同样渴望好的IP,因为这是机会,我几年前就已经用IP做了很多事了,它是我的创作源泉。我认为是合作大于我的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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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制片人提案训练

问:你们对制片人的建议是什么?
GAIL:想尽一切办法找到好剧本,磨出一个好剧本。如果你没有好的剧本,你没办法做出好电影。你必须了解怎么讲出好故事,就这么简单。
STEPHEN:找最勤奋负责的团队,在拍摄前未雨绸缪。编剧、导演、制片团队、片厂,确保每一个人都全力以赴。
GAIL:我们并不提供一个一劳永逸的神奇方程。哪怕在好莱坞仍然有“所有人都一无所知”这样的说法。对我们而言,能够把每一个项目做成,都是值得骄傲的成就。而对于致力于做制片人的学员们,我们的建议是"做你热爱的东西,因为你要为之付出很多很多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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