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邪西毒》影评——戏说人生
                                                                                                                            温淦棠
不知为何，一直对这部电影情有独钟，久久不能忘怀。兴许是因为它本身就有很多迷人的特质，无法让你抗拒。神秘，深邃，纠缠，演员迷人的气质，如梦如幻的音乐勾人心弦，极具意境美的画面，错综复杂的情节，把你带入某种情怀，引人思考……
第一次看，虽然被这些特质所吸引，可还是会有这样的感受：什么乱七八糟的。乱、复杂，是对这部电影最直观的感受。这种“乱”用一篇影评里所写的概括就能让人体会到：“这感情纠葛可谓千头万绪、错综复杂：A爱B，B无法爱A；暗恋着B的C爱上了D，致使E失恋；F因得不到C的爱而自爱自恋、自怨自恨；G使A看到B的影子，使E看到D的影子；F把A幻想成C，A把F幻想成B。”（脑子有没有混乱？）……
撇开对这部电影的理解程度不说，单要理清它的故事梗概都比较困难。（也许吧，这也是导演一贯的风格在作祟，拍戏断断续续，一部戏拍个几年是正常的事。剧本有时现场边拍边写，甚至连演员事前都不知道要拍的是什么，拍了以后甚至还闹不明白剧情……王家卫可是自己最喜欢的导演之一，现在却这么描述他……继续听下去），王家卫就是这样爱玩“故弄玄虚”，可重要的是，人家玩出了水平，玩出了意境。有些难以表达的东西就是这样，拿捏得当、有深邃的感染力作支撑就是艺术，没有分寸，没有水准就是“废物”，而王家卫当然是属于前者。因为这部电影有强烈的艺术感染力，总有莫名的吸引力促使我们把这部电影看了一遍又一遍…从高中第一次看到现在我看了不下N遍（N>4）……
简单来说，这部电影说的是关于爱情，关于时间，关于人生……这么说似乎又太泛化了。它要表达的这种爱情不简单，充满了纠缠。每个人都有关于自己的情劫久久不能忘怀，久久不能逃脱，甚至这种劫数一生都如影随形，这部电影就是这么呈现出这样的爱情的。
需要说明的是，这部电影虽改编于金庸名著，是一部武侠片，可是它却和原著是不同性质的。它们相同的只是躯壳，内涵可以说几乎不搭边。就是说电影里的欧阳锋和你所知道的欧阳锋是不一样的，不能和你脑海里的欧阳锋等同。这部电影虽是武侠片但和传统意义上的武侠片又是完全不同的。传统武侠片里人物一般黑白分明，侠义为先，个性鲜明。可《东邪西毒》这部电影明显是去“侠”化的，而且每个角色都是集各种复杂特点于一身，有缺有优，甚至更多展现的是他们“消极”、“负面”的一面，这就足够吸引人了，因为它展现的是人物许多不为人知的一面。是活生生的在生活中有映照的人物角色。
一开始欧阳锋的出场显得很冷漠，他在片中饰演杀手和雇主的中间人，世故、冷漠、无情，开始给人留下的都是不怎么好的印象。他像一个旁观者一样冷眼旁观地去观察和对待每一个人，因为“事不关己”，他只做和他利益相关的事情，即使看到孝女无能为力为自己弟弟报仇也是袖手旁观甚至冷语相劝，落井下石（欧阳峰：“报仇是要付出代价的。要是你长得难看，我劝你死了这条心。以为我对你有什么企图，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要卖，你会比那驴更值钱。明白我的意思吗？
”）。看到为孝女出手的洪七身患重病也是冷眼旁观，甚至恶语讽刺（欧阳峰独白：如果我是那群太尉府的刀客，我一定死不瞑目，原来这么多条命加起来，只不过值一个鸡蛋。
欧阳峰（对洪七）：“为了一个鸡蛋而失去了一只手指，值得吗？”），诸如此类，在此就不不一一说清。可以说他是一个把反讽艺术发挥得淋漓尽致的这么一个人物。能达到如此效果这要归功于张国荣的表演，他已经把角色演绎得极具个人风格和个人艺术的层面，超乎了电影原本所要表达的境界。让人想到他在《霸王别姬》里对角色淋漓尽致的演绎。说到这不免让人感激与敬佩。他已经足以登上表演艺术家的地位，实至名归。
整部电影里的每个角色都以这个“核心人物”为中心靠拢，说他核心是因为每个人物的故事都是由这位中间人、旁观者而舒展开的，他有时像一个讲故事的人，把每个人物的哀怨情仇娓娓道来。很多深刻、现实的感悟也是由他说破，可以说观众的感受也是由他道出，在他身上承载着观众感受的抒发“任务”，是抒发者，也承载着导演和编剧的所感所想，而大多时候是用语言呈现的，包括独白和旁白。这也是弥补电影剪接无法说清剧情带来的不足。
而看着看着我们都认为，似乎他就是这么一个“旁观者”的角色，虽然每个人物的故事都由他而引出，是个“中心”人物，但毕竟他不是故事的主角，或者电影中他并没有故事……然而剧情的发展出乎人们的预料，他其实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而且故事很深很纠缠。我们往往认为一个看起来若无其事、对事情不痛不痒、不冷不热的人，是世故、冷漠、无情的，也最不可能有过什么让他纠结的往事，可事实却相反，其实这样的人背后往往隐藏的却是最深。最终也难逃情劫。（人都是有七情六欲的）。原来他离开白驼山来到沙漠中成为冷酷无情的中间人，是因为他是一个“伤心人”。由于他的自负、骄傲、导致了深爱他的女人最终和他决裂，更讽刺的是当他弃爱人而闯荡江湖回来以后，自己的女人竟已成为自己的大嫂，而最后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是，自己的好朋友黄药师竟爱上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其实他每年都来见欧阳锋一趟，不过是因为受张曼玉所饰演的大嫂所托探探欧阳锋的情况，而欧阳锋每年就可以有借口去见她了。并且他其实很有可能帮助他们重归于好的，因为他知道他们俩其实是深爱着彼此的，他深知他们的情况，欧阳锋完全可以对他们说出真相，解除他们两的误会，可面对着友情和爱情的他没有这么做……（黄药师（独白）：虽然我很喜欢她，但是我不想让她知道，因为我明白得不到的东西永远是最好的。每次她凝望着那小孩子，我知道她心里其实在想另一个人。我很妒忌欧阳峰，我很想知道被人喜欢的感觉是怎样的，结果我伤害了很多人。
）……命运似乎给了这位极具反讽意味的人物（欧阳锋）来了个最大的讽刺。这段感情最后的境地是，他们沉默而纠结着。这时，我们似乎对这个“世故、冷漠、无情”的人物有了更为深刻和全面的认识，甚至来了个180度的转弯，无情也是源于有情。想到这不免让人心生同情。而从整部影片来看，导演和编剧可以说极尽讽刺之能事，把讽刺手法运用得一针见血。讽刺手法在文学上运用的比较多，多用在揭露现实的时候，讽刺显得比较“刻薄”，冷嘲热讽，但它却可以起到深刻揭露某些错误、弱点，让人对这些错误、弱点有更鲜明、深刻、清楚地认识的作用。比如鲁迅就是一位典型的“讽刺大师”。而王家卫这位“大师”信手拈来，把一个个人物的命运现实残酷地摆在我们眼前……
黄药师是一个多情的浪子，而且到处“留情”，他和盲侠、欧阳锋都是好朋友，可黄却都爱上了两个好朋友的心爱的女人—桃花和“大嫂”（片中未给出张曼玉所饰演的大嫂叫什么名字）。影片没有给出黄药师如此多情、甚至喜欢上好友心爱的女人的原因，也没有给出为何他如此放荡和无情的原因。可正如我们看到的，他是一个在感情上极不成熟和稳定的人，对感情也难以表达。我们知道原著中黄药师是桃花岛的岛主，而影片最后也是交代他成为了桃花岛主。是不是隐喻着他最爱的是桃花？爱着自己、等着自己的桃花。（黄药师独白：有人说一个人有烦恼是因为记性太好。那年开始，我忘记了很多事情，唯一有印象的，就是我喜欢桃花。
）……而让我们“失望”的是，“桃花”在的那个地方并无桃花，不是桃花岛，而他们两个最后也并没有在一起。（欧阳峰独白：我在离开的时候才知道，这地方本来就没有桃花，桃花只不过是一个女人的名字。），（六年后，黄药师隐居东海桃花岛，自称桃花岛主，号东邪）。他们都已经到了无法接受和面对一切的境地，唯有沉默和逃避。这是怎样的一种悲凉和无奈。
黄药师在片中也是一个重要的人物，因为片中三个女主角都和他有纠葛，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他醉后对慕容嫣“留情”，约好见面却放她鸽子的事，这不是一次失约那么简单，在慕容嫣看来说过的话就要负责，说出来就是一辈子的事情。慕容嫣虽外表看来骄傲强硬，可这样的人一旦陷入情网便无法自拔。她是对这位情场浪子当真了。不仅当真而且深陷其中，最后演变成了精神分裂。（欧阳峰（独白）：一个人受到挫折，或多或少会找个借口掩饰自己。其实慕容燕、慕容嫣，只不过是同一个人的两个身份，在这两个身份后面，躲藏着一个受了伤的人。
）其实是她爱得太深而无法自拔的缘故，还有爱而不得的不甘心，因爱生恨，因爱而心生嫉妒。可以看出，她其实是一个可怜、可悲的悲剧角色。不免也让人有些同情。同时可以看出慕容嫣是一个表面冷酷无情，但实际上渴望爱，需要爱，不容易付出爱，但一旦爱上便对爱痴情、专一的人，甚至知道爱错以后仍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的这么一个人物性格。（说些“题外话”，这似乎和许多人和我描述的“天蝎女”性格很吻合，至于是不是，我没研究过也不怎么信这个。说这些题外话希望是天蝎座的读者也不要太过在意。）慕容嫣最后变成了江湖上的独孤求败，彻底地“孤败”了。
说到嫉妒，影片中许多人物都有这种普遍的心理，黄药师嫉妒欧阳锋有那么深爱自己的女人（黄药师独白：每次她凝望着那小孩子，我知道她心里其实在想另一个人。我很妒忌欧阳峰，我很想知道被人喜欢的感觉是怎样的，结果我伤害了很多人。
），欧阳锋嫉妒洪七（欧阳峰独白：我终于明白那个女人为什么喜欢洪七，可能是因为他够简单。看着他们走的时候，我的心在妒忌，我曾经也有过这样的机会，不知为什么却放弃了。），慕容嫣嫉妒黄药师喜欢的女人（慕容嫣：你知不知道吗，我曾经找过那个女人，因为有人说你最喜欢的女人是她，我本来想杀了她，后来我没有这样做，因为我不想证明她就是！）而其他人物我想多多少少也都存在嫉妒的普遍心理。
黄药师爱上的桃花出场不多，但其实也可以看出这个人物所表现的心理状态和人物性格，因为电影已经呈现出关键的情节了。她在桃花岛无非是在等两个人，一个是爱她的丈夫盲侠，一个是她爱上的黄药师，然而电影里有个情节是这样的，当黄药师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犹豫了，纠结了，并没有立刻投怀送抱或者欢天喜地，而是犹豫和纠结一阵以后在河中牵着马转身离去。在这个时候她不知如何面对黄药师，更无法面对深爱自己的丈夫，其实本质上是她无法面对自己，所以她纠结着、犹豫着，不知所措，唯有选择逃避。
至于张曼玉所饰演的大嫂，说实在的，除去那段情劫不说，其实她可以算是一个完美的女性形象，美丽、智慧、贤惠，可是玉石再怎么完美也是容易碎的，只要出现可以让她心碎的人。而那个人就是欧阳锋。其实除去欧阳锋身上的过分的自负、骄傲、偏执不说，他也是一个优秀的男人，有能力，有气魄，酷，专一、痴情，可以说只要他想要的东西应该都会得到的吧，除非他遇到可以足够影响他的人，而她就是张曼玉饰演的“大嫂”。命运似乎都和他们开了个玩笑，使他们都陷入了错综复杂的感情纠葛中，不能终成眷属。一切都是因情而起也都是因情而灭——对每个人进行致命性的毁灭……
有一个情节让人印象深刻，“大嫂”和黄药师有段对话，大嫂：“我一直以为是我自己赢了，直到有一天看着镜子，才知道自己输了，在我最美好的时候，我最喜欢的人都不在我身边。如果能重新开始那该多好啊！”这段话不仅揭示了现实的残酷，岁月的不饶人，而且还表达出了对过往偏执的悔恨，如果彼此两人能避开前嫌，放下怨恨，敞开心扉，应该会是一个完满的结局，然而已没有“如果”，时间是个残酷的东西……看到这、想到这不免让人感慨，这也许是让人感触最深、最为无奈和心痛的一段情节了，影射到人生当中，许多优秀匹配的人何尝不是这样呢？无法逾越心中那一道坎最后铸成大错乃至悔恨一生，殃及一生……这一段情节描绘关于时间的意味在整部影片中最为深刻。
说到盲侠，似乎命运照样和他开了个讽刺的玩笑，自己的好朋友爱上了自己的妻子，而他曾经发誓如果再见到这个人一定要把他杀了，背负着情仇，而当他遇到黄药师的时候，眼睛已经看不见了……导演和编剧在这里黑色幽默了一把，虽然有些牵强可重要的是它道出了一种面对重要抉择时人的无力感，其实盲侠虽然发过誓，可相信当他面对自己好友时还是难以下得了手的，而且他深爱她的妻子，当然也会（无奈地）希望她得到幸福，再说这么做也不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侠士所为。盲侠身上还真体现出了“侠、情”二字。从他的台词：不知道那个女人会不会为我流眼泪呢？还有当他血花飞溅的时候，镜头切换到一直在等待的桃花可以看出，盲侠一边痴情于他的妻子，一边是深深的无奈和悲凉……
相对于其他“纠结”的人物故事来说，洪七算是最特别的一个人，因为他最终带着自己的妻子浪迹天涯，之所以会出现不同于其他人的结局，用欧阳锋的话说，就是“因为他足够简单”，他活得痛快！洪七身上有其他人所不具有的特点：简单，直率，善良，勇敢，具有真性情，敢爱敢恨，黑白分明，爱憎分明，做事坚决果断，不被世事所困所惑，洒脱。其实他也遇到过感情和事业上的问题（到底是和妻子平凡过一生还是放浪形骸闯荡江湖），也会遇到思想上的冲突，可是他的性格特点让他逾越了这道难以逾越的坎，铸就了他最后爱情事业的双丰收（带着妻子闯荡江湖）。而当其他人领悟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孝女也是一个特殊的角色，，我们无法了解和理解她为何那么坚持替她弟弟报仇，而且明明知道一篮鸡蛋和一头驴是办不成事的，然而也许就像从欧阳锋口中所说的那样，（欧阳峰独白）：“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要为弟弟报仇，还是没事可干。每个人都会坚持自己的信念，在别人来看是浪费时间，她却觉得很重要。从这里看下去，她好像一个人。（欧阳锋想起了大嫂）”。对啊，有些人总坚持做某件事情，在别人看来是徒劳，而在他看来却是有意义的。剧中人物看到孝女都有所感触，盲侠想到了自己的妻子，欧阳锋想起了他的“大嫂”，孝女在这里很好的起到了衬托的作用，借助孝女的这个角色我们从侧面看出了欧阳锋和盲侠内心的情感世界。在他们身上散发着一种爱而不得、爱而不能说的苦痛。而且我们可以从孝女身上得到一种审视，到底世界上是否存在这样单纯善良的人？随着情节的推进我们等待着，带着期望和疑虑，洪七给了我们答案……
纵观每个人物的感情发展，我们会发现他们有一个惊人的共同点：沉默。沉默是他们每段感情的共同点，也是最终的境地。当一个人对一件事无计可施，或者做什么都无济于事的时候，他们往往会选择沉默，唯有以沉默收场。可谁知道呢，也许只是因为害怕、畏缩和懦弱罢了，僵局怎么样还是可以打破的。可更让人无奈的是，人物的真实的内心其实明明是害怕、畏缩和懦弱，却往往表现出强势的一面。至于原因，我们可以拿欧阳锋他自己的话来解释（似乎有些讽刺，毕竟他就是这样的人）：欧阳锋：从小父母早死，只好跟着哥哥相依为命，从小我就懂得保护自己，我知道要想不被人拒绝，最好的方法是先拒绝别人……自我保护意识强烈。
芸芸众生，总有些人被命运捉弄，深陷其中无法自拔找不到出路，而人生总有许多遗憾和悔恨是人们无法改变的，事情过后总会一目了然，可问题是时间已经走了，走得毫不留情、无影无踪。最后生命也只是剩下一副躯骨。而人怎能没有爱情呢，没有爱情的人生是不完整的，至少刻骨铭心过，精彩过，这才能无怨无悔。可也总有些人被爱情绊住了脚步，甚至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变得偏执、畏缩。他们已经忘了事在人为，或者已无法做到；也忘了“柳暗花明又一村”的道理。做人何必计较太多，活着有时就是图个痛快。恩恩怨怨，纠纠缠缠，纷纷扰扰，无非人之创造，转个弯想想这些无非也只是人生的一部分，终将也会成为过眼云烟，一切终将都会成为过眼云烟……（所以说这部电影多多少少讲的也是关于人生——也因此以上才写了比较多的关于人生的感悟）
为何有上面如此多的篇幅讨论剧中人物和剧情，我想这部电影本身在剧情和人物心理、性格特点方面确实比较复杂和深刻，因此有如此大的篇幅。当然，正如开头所说的，这部电影吸引人的不只剧情和人物本身，还有不得不提的摄影和音乐。值得一提的是这部电影的摄影竟是一位“老外”—杜可风，杜可风虽是一位西方人，却可以把东方美和东方哲学内涵用摄影的形式呈现得淋漓尽致，每个画面都像是技术与艺术完美结合的一幅油画，与电影所要表达的艺术效果浑然天成，意韵十足。音乐又何尝不是，可以说这部电影的配乐深得东方古典音乐的精髓，各种传统器乐在此都得到了极致的发挥，（终极版的新增原创音乐也同样出彩，王家卫在听到马友友大提琴的演奏的时候就很肯定非常适合影片。现代器乐在这也得到了很好的演绎。）甚至影片配乐和之前的传统武侠音乐相比都有自己超越和独特的地方，可谓有过之无不及，音乐和画面的完美表现让电影美学呈现得恰如其分，剧情的发展再衬托上合适的音乐和画面，极具渲染作用，使得每个情节都很出彩，精美绝伦。而且，音乐的表达不就是人物感情的一种外在表现吗？画面的出现不正是电影当时所要表达的意境吗？各种因素的完美融合铸就了一部精品电影。（这部电影的音乐和摄影是值得欣赏、深爱和收藏的，而我一直以来都会在适当的时候欣赏和品味……）
说到摄影，影片还采用了多处的特写镜头，这是非常难得的，而且这种手法一般都很慎用。可想而知，在特写镜头下哪怕微小的举动都会被放大，多一分则多，少一分则少，若不是拿捏得当很容易成为诟病。更不用说《东》从始至终都大量运用了。加之特写镜头特别是艺术片的镜头很容易给人带来审美疲劳和厌倦感，因此必须谨小慎微。在此不得不佩服王家卫的大胆，并且事实证明这种手法很成功，首先影片追求内在表现力，内在美的风格本身就很适合用这种表现手法，它需要用特写来表现人物的细腻丰富的内心世界；再者王家卫本身就是一个极具风格化的导演，对拍这种风格化的电影原本就很在行，一切驾轻就熟，了然于心。加上这些优秀演员极具艺术气质、恰到好处、拿捏得当的演绎，影片更是加分不少，让特写这种手法不仅除去弊端而且还得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这部电影可以说是心理分析和电影美学的完美结合体，用一篇影片简介里的的话说，就是本片的摄影极美，意境深邃，在光影流动中反映人物的悲、喜、悔、嫉等多重心理，在电影美学上很有研究价值。《东》同时也可以说是一部运用典型揭示某些普遍意义的电影，我想这也是它成功和足够吸引人（耐人寻味）的原因之一吧。
分析完以上影片的诸多优点，其实个人认为影片也有一些不足或者遗憾吧。在认真看过影片并且加上分析以后虽然可以把剧情基本上明白透，可是这似乎有些勉强和艰难，导演如果可以在剧情的安排和描述上有所完善是否会更好一些。如果电影能为很多人理解和欣赏，何尝不是一件好事。比如是否可以把孝女的故事交代的更为清楚些，这样整部影片可能会显得更完整和饱满些。比如她为何如此坚持，她的人物特点也不够鲜明，有些模棱两可。其他人物的故事交代的也不大清楚。当然这些只是自己的一些拙见，也许经过分析之后甚至改变之后原本的模样更适合也不一定。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