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讲述:纪录片《轮回》导演讲述片中最难拍摄的5个场景的幕后故事

2014-04-22 13:39
纪录片《天地玄黄》(Baraka 1992)被认为是“摄影师必看十大电影”之一,其导演 罗恩·弗里克(Ron Fricke)在拍完这部片子20年之后,和他的搭档制片马克·迈吉德森历时5年,带来《轮回》(Samsara)这部“姊妹篇”纪录片。

无论是片中的火山旷工,还是被垃圾包围的老人和小孩儿,还有厦门工厂里流水线上的同胞们,都让观看者印象深刻。而导演弗里克好像对中国“情有独钟”,两部纪录片里都有不少中国元素。

来自纽约布鲁克林区的作家JOE FASSLER采访了《轮回》导演和制片,这就是他采访后写的文章。


文章来源:http://www.theatlantic.com/entertainment/archive/2012/09/the-stories-behind-the-5-most-difficult-to-film-scenes-in-samsara/261923/
翻译:泡泡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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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导演讲述:纪录片《轮回》导演讲述片中最难拍摄的5个场景的幕后故事


在这个只需要简单摁下快门和使用滤镜就能获得不凡效果的今天,电影制作人罗恩·弗里克(Ron Fricke) 和 马克·迈吉德森(Mark Magidson)仍然坚持细致而艰苦的工作方式,即便这样会放慢工作速度。他们使用笨重的设备,出现在世界各地,他们的工作团队能为了几个几秒钟的素材而长途跋涉数千公里。就这样,拍摄出了许多让我们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极富雄心的绚烂影像。他们最负盛名的作品是纪录片《天地玄黄》(Baraka 1992),整部影片没有任何对话,没有固定的角色,仅仅是用感染力极强的画面和充满故事性的配乐来讲述一个全球化的故事。把《天地玄黄》列入“最伟大的电影”名单的Roger Ebert曾经写道,这是一部可以送到外太空展示人类文明的电影。

弗里克和迈吉德森的新作《轮回》,是距离他们20年前第一部电影问世以来付出精力最大的一部电影。他们走遍25个国家和地区,历时五年,制作这部《天地玄黄》的“姊妹篇”作品。他们所有的画面都是用65mm摄影机来拍摄的,它能画面捕捉完美的高清素材,画面细节令人惊叹。当然了,除了机器本身价格昂贵外,使用它的代价是笨重庞大的机身,大量的辅拍设备,拍摄完成后洗印转磁的流程也是费力费时。他们剧组甚至还需要拖着他们组装的有30多年头的延时摄影拍摄系统到处走,这套设备导演戈德弗莱·雷吉欧(Godfrey Reggio)曾用它在拍摄了具有里程碑意义的纪录片《机械生活》(Koyaanisqatsi 1982).(这部第一次将超长的延时摄影画面带给观众的电影,弗里克是这部片子的摄影师)

由此产生的电影是“关于生,死和重生的非语言引导的冥想”, 弗里克在电话采访中这么告诉我。标题来自于东方传统宗教概念的梵语词:生命的火焰轮,代表无知的世俗的存在的创造和毁灭不停的循环。因为影片描述了不同形式的生与死的自然奇迹,制造流程,和宗教的意识,我们瞥见了一些世界上最不可能的景象:缅甸热气球寺庙;夏威夷火山流动的斜坡,熔化的熔岩;菲律宾监狱里那些囚犯们。电影也放入了新式的情景,有很多工业创造(中国的“工厂城”内部)和破坏(一个在加利佛尼亚太阳谷废旧汽车处理场)场景。

他们为了拍摄这部纪录片,每次长途跋涉都要6-8个星期,他们这份“唐吉坷德式”的走遍地球每个角落的共走,需要有相当的奉献精神。“很难想象在五年时间里保持始终如一的工作活力,这是非常困难的,而这五年做出来的片子你花一个半小时就能看完。”迈吉德森这么说。但是,拍摄取得的结果自然是令人激动不已的:用一个YouTube上资深评论家的话来说,看这部电影就相当于读到了数以千计的《国家地理》。



下面迈吉德森和 弗里克谈论关于电影中五个最难拍摄的片段幕后故事。

导演讲述:纪录片《轮回》导演讲述片中最难拍摄的5个场景的幕后故事
·中国和丹麦的食品加工厂
《轮回》很侧重展示一些食品生产工业化的场景,而这些对美国观众们来说是他们所未见的。比如在丹麦的一家农场,我们看到一个奇特的车辆用一个真空的长鼻子吸收活鸡;几秒钟之后我们看到在中国长春一个自动切开家禽喉咙的生产线。而在中国的另外一个地方,成千上万的使用刀具的工人穿着粉色防护服在流水线将卷心菜切成块。

我曾问制片人,如果上述那些地区难以获得拍摄许可的话,那美国观众就很难能看到这些罕见场景。“在美国,当我们请求拍摄制作食物的厨房,答案是一次次的被拒绝,”弗里克说。

然而,中国的制造商们,并没有显示出典型的美国大规模农业生产的狡诈和保守秘密。相反的,他们很乐意透露。
“他们有兴趣展示自己工厂的效率和清洁,”迈吉德森说,“事实上,家禽设备竟要求我们在一些镜头中拍入他们的企业标志。”

随着五个制片人的剧组,《轮回》团队为了在一个让人狂躁、炎热的工厂区域取景,他们得一天八小时都穿着塑料做成的安全服,从头到脚包的严严实实的。
“每天8小时的拍摄结束后,我们准备动身回去,”迈吉德森说,“我难以想象我们再那里工作了一天又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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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利福尼亚州夫勒斯诺市的奶牛场
试想一下,几十头奶牛,厚厚的塑料管道从它们的乳房下开始,交织在空中在一个巨大的旋转圆盘上。
乳制品加工厂依靠着一套强大的离心机系统,可以实现一次为多头奶牛同时挤奶,听起来像是科幻小说,但这样的情况每天都有上演。弗里克说,这些动物似乎喜欢这套看起来像旋转木马的机器-“工人们不得不使用玩具水枪驱赶奶牛门离开它,”他说-但这个场景有着令人不安与超凡脱俗的品质。
迈吉德森说这很像是在拍摄一部“唱片机上的一群奶牛”的电影。这个独特的旋转装置中,容易让人产生眩晕感。“我们不得不离那些牛粪便远一点”弗里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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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电影中你看到的气体和烟雾是纯硫酸,”迈吉德森说。“之后的几个月,我仍感觉它还在我的肺里。”
两位摄影师是怎么深入满布硫磺的火山口?在这个荒无人烟的不毛之地他们是如何拍摄令世人惊叹的画面?

·印度尼西亚爪哇岛 伊真火山硫磺矿
《轮回》最具挑战的,也可能是最具震撼力的片段,是在印度尼西亚爪哇岛上一个偏远的硫磺矿拍摄的。矿工爬上冒蒸汽的火山边缘,在地里寻找有毒黄色矿物,把矿物装进他们背上的的木桶带下山来。摄影机给了这些旷工在高温和重负下的脸部特写,他们的肩膀上也被木桶和重物压出一道道极深的印痕。
“你在影片中看到的气体和烟雾是纯硫酸,”迈吉德森告诉我。“当风转变方向,这些刺鼻的腐蚀性的气体会随风吹进你的肺部和你的眼睛里,。在之后的几个月里,我仍能感觉它就一直在我的肺里。”
“瞬间的,你就失明和窒息了,”弗里克说。“我们窒息并感觉摇摇晃晃的看不到周围的东西,我们勉强离开了那里。你真的无法想象矿工成天在那里工作。”
我曾问过矿场主们是否不允许剧组拍摄这些镜头;拍到的画面是如此赤裸而残酷,难以想象他们是怎么得到许可用这种方式去谋取暴利。但制片人表示,该地区太偏远了,周围环境如此荒凉令人印象深而,以至于安全不被看做是必须的。他们就只是徒步进山,毫无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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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律宾马尼拉 巴亚达垃圾处理场
一名政府联络员护送拍摄人员到马尼拉西南部的一个被垃圾堆包围和被贫困困扰的大型城镇奎松市(Quezon City)。摄制组被要求全天24小时要由政府人员陪同。在这个场景里,移动的人群望去只有绝望--小孩,老人,人群中的每一个人—他们从成片的垃圾碎片中找出他们认为有用的东西。
“他们正在寻找各种各样的东西,”弗里克说,“那些他们可以回收,可以拿去贩卖的东西,或者可以吃的食物”
拍摄人员需要使用三脚架和跟踪系统越过漫山遍野的垃圾场进行摇拍。毫无疑问,这很不容易。“我们必须走去那里并且进去,”弗里克告诉我。“这是拍摄的唯一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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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中国的灿坤集团
中国制造的消费品在美国家庭无处不在,但是给我们带来厨具和消费电子产品的制造过程对很多西方人来说仍然是神秘的。这就是为什么电影《轮回》里来自厦门的灿坤集团 (EUPA)--一个雇佣17000工人的“工厂城市”—的镜头如此令人不安。我们看两个熟悉的物品,电熨斗和乔治·福尔曼牌的烤架,他们被集合在一起,安排在飞快的生产线上;影片摄制者选择对EUPA采用慢速拍摄,来增强观众对全球化规模生产而产生的狂躁、激动的感觉。
“我一直想拍摄这样一个电影片段:大量的工人走进一个工厂的大门,”谈论到电影里EUPA这段内容的时候,弗里克告诉我。每个人的面孔模糊成一个毫无特色的整体,一个工人集体联结成一个巨大的机器,对我来说,这种场面让我坐立不安。但是工厂的经营者对我们拍摄这些令人眩晕的机器设备和为我们制作手头使用的家用电器的成千上万的无名劳动者并没有后悔。
“他们想炫耀,”弗里克这么说。
本文为作者 胡聪 分享,影视工业网鼓励从业者分享原创内容,影视工业网不会对原创文章作任何编辑!如作者有特别标注,请按作者说明转载,如无说明,则转载此文章须经得作者同意,并请附上出处(影视工业网)及本页链接。原文链接 https://cinehello.com/stream/492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