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伯的劳伦斯》摄影上无法弥补的错误,开拍前的准备,是谁都无法错过的重要一课

2020-04-05 19:10
《阿拉伯的劳伦斯》荣获奥斯卡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摄影,剪辑,艺术指导在内的多项大奖,10年被欧洲电影摄影师协会评选为史上摄影最棒的一百部欧洲电影,美国电影摄影师协会1999挑选出1894-1997年最佳摄影第一。
总之从各种口碑来看,这是一部不得不看的影片,《阿拉伯的劳伦斯》摄影手记,不看不知道,原来他们也是存在着这么多麻烦与毛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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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地址:http://www.in70mm.com/news/2012/mike_fox/uk/
Written by:  Mike Fox   翻译:吴晓辉     如需转载,请标明来源影视工业网,非常感谢!

《阿拉伯的劳伦斯》摄影上无法弥补的错误,开拍前的准备,是谁都无法错过的重要一课

1961年底,我在摄影指导Freddie Young的摄制组里担任初级成员已有两三年了。那时我们就要完成《豆蔻春心》(The Greengage Summer,1961),那是我跟他一起拍的最让我高兴的影片之一。然后Freddie开始谈论我们的下一个项目:一位英国的战争英雄,T E劳伦斯,也就是那位传奇的“阿拉伯的劳伦斯”(Lawrence of Arabia)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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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读过《智慧的七柱》(The Seven Pillars of Wisdom),这是劳伦斯对于自己在一战期间战功的浪漫叙述,讲述了他在阿拉伯的沙漠对抗土耳其军队,打出驰名于世的游击战的事情。在许多别的书中,却传来了异声,号称劳伦斯只不过是一个浪漫化了的浮夸艺术家;他严重夸大了自己的行为和影响对于后世所知的阿拉伯革命的贡献——即土耳其联盟军惨败,并且导致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崩溃。劳伦斯当时,即使是现在仍然是一个引人入胜的谜。但是政府公布的秘密文件证明了,劳伦斯并非背离真相的虚荣伪君子。毫无疑问,到目前为止,劳伦斯和他的阿拉伯非正规军的贡献远远超过以往任何时候劳伦斯在《智慧的七柱》所叙述的。此外,在私人生活里,他对个人宣传犹如对待瘟疫,避之唯恐不及。
因此,以任何标准衡量,关于这样男人的主流电影都令人难以抗拒——特别是因为它是要由David Lean导演。他是我的英雄,当时意气风发,刚拍完《桂河大桥》(The Bridge on the River Kwai,1957),正在事业大走上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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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棘手的问题:《劳伦斯》将要实地拍摄,我们原定是要在约旦沙漠花上六个月实景拍摄。在那个年代,电影有时会比时间表晚一个月或三个月才完成,这在今天几乎是闻所未闻。因为,事实上,《劳伦斯》也注定如此,只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作为两个幼儿的父亲,我真的不想离家这么久,可我却没有勇气去告诉Freddie我想退出。然而,命运却自有安排。在开始之前几个星期,Freddie给我打电话说,电影拍摄是在约旦——约旦哈希姆王国进行的,这是一个虔诚的穆斯林国家,它禁止犹太人进入该国。因为我的父亲是犹太人,Freddie很遗憾地通知,我没法拍这部电影了。
听到这个肆意而为的偏见,我既沮丧,又觉得厌恶,尽管它来的时机极为合适(有点矛盾吧)。但我想我肯定装的很失望,没有把如释重负向Freddie表现出来——他向我保证虽然这次我没法参加,但还是他的剧组成员。我敬爱Freddie,他几乎就像我的另一个父亲。尽管我极其钦佩他的工作和他对电影事业的完全奉献——但那不是作为一个摄影师,而是作为一个艺术家。
所以就是这样。《劳伦斯》在我没有参加的情况下开拍了——哎,哥伦比亚电影公司的股份也没有因此而大幅下滑。可开拍后,出于政治原因,数月后事态陷入了胶着。英国制片方和约旦当局之间的严重分歧最终导致制片人Sam Spiegel将摄制单元完全撤出了约旦。回到英国之后,影片摄制有几个月都陷入了沉寂,同时David、制作设计师John Box和他干练的踩点人员则走遍欧洲,寻找一个合适的地方继续拍摄。他们最终找到了西班牙南部的安达卢西亚小镇——阿尔梅里亚,方便的是沙丘离加塔角的海岸只有几英里远,它是欧洲最高、最广阔的沙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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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命运又一次对我微笑了。
到那个时候,我已经被Nicolas Roeg从第二AC(AC即摄影助手)提升到了第一AC,Nicolas Roeg是一位才华卓绝的新生摄影导演,后来他又因开创性的cult电影而熠熠闪耀。虽然面对新职责我很紧张,不过还是对这次晋升很高兴。我整整七年都在当第二AC——按我们当时叫法,我是个不起眼的“梆子男孩'——我的工作范围已经远不止于调焦员职责,而我工作起来也比之前想象的要轻松得多。(请注意,这些都是“机架”米切尔摄像机的年代,即在摄像头运行时,操作员无法通过光学系统视物。就算采用标记的话,他也因此而无法看到实际的焦点细节。也就是说,直到第二天才能匆忙发现!有时候,对于一个第一AC,这是造成很多不眠之夜的危险因素。)
《劳伦斯》单元在西班牙拍摄数月之后,David Lean邀请Nico来直接拍摄第二单元/第二摄像机。奇怪的是,这是跟一个已经存在的第二单元同步工作的,这个单元由导演Noel Howard和摄影指导Skeets Kelly领导,完全与David分离。他对Nico发出的这个邀请独一无二,因为大家都知道,David是个彻底的完美主义者,他很少有时间为2单元做出任何说明。别人都在说,要是有自己的设备,David会亲自拍摄《劳伦斯》的每一帧,是制片人Sam Spiegel“建议”要聘请更多的单元,来争取更充裕的时间(和预算)。
就这样,Nico,摄影机操作员Alex Thomson和我都很高兴能够飞往阿尔梅里亚,加入主单元“三四周”的作业。
从表面上看,我们的导演是André de Toth,一种兼具老练与新手气质的好莱坞式人才。他主要因为拍摄过几部早熟暴力的电影和与Veronica Lake,一个四十年代的漂亮小明星(她因为用头发遮住半边脸的“躲猫猫”发型而成名)之间的婚姻而有了点名气。然而,只有当我们脱离了主单元拍摄之后,安德烈才开始拍摄剧本的内容。大家都知道David极其厌恶de Toth的存在,de Toth是个身材魁梧,直来直往,带着单眼眼罩,好似哈撒韦衬衫广告一般的男人——他也毫不掩饰对David的反感,说David的才华被吹的名过其实。在这个事件中我们待了大约5个月,最终,在缺了de Toth的情况下,主单元移动到摩洛哥的瓦尔扎扎特,拍摄劳伦斯对撤退的土耳其军队发起的猛烈攻击。此后,外景拍摄结束后,摄制单元打包前往伦敦的Shepperton工作室进行内景拍摄。

《阿拉伯的劳伦斯》摄影上无法弥补的错误,开拍前的准备,是谁都无法错过的重要一课

在盛夏,加塔角跟火炉一样热,其沙丘蔚为壮观,然而形成沙丘的沙粒都异常粗糙。粗糙到什么程度呢?早晨过半时,当热风或偶尔沙尘来袭,我们裸露在外的肌肤都会觉得很不舒服。还有其他的影响。令人担忧的是,在检查片门或重装胶卷时——尽管外面一直包着厚塑料袋充当防护罩——我们还是会发现并小心地从摄像机机身内取出一茶匙的沙子。然而,在胶片上的划痕是非常罕见的。事实上,检查片门或者重装胶卷从未在露天进行。拿到到附近的支持篷车中接受检查或重装胶卷,车内门窗都紧紧闭合。
在设计方面,Super Panavision 70——即球面65mm系统——当时还处于起步阶段。本片拍摄采用的是柯达Eastman color 5250 65mm负片,而发行拷贝用的胶片则为70mm(加灌磁配乐区域),使用了三种类型的摄像机,其中两种是基于行业标准35mm Mitchells——隔音的BNC Studio摄像机和无隔音的(‘wild')NC。

65mm版本,就像他们的祖先35mm一样,都是机架超过摄像机,采用标记进行拍摄。
第三个模型是实验型65mm手持摄像机,勉强可比wild阿莱IIc,虽然不像后者,‘HH'没有镜片快门,也没有光学观察系统。操作员必须同时排列并且拍摄,只凭借着加转遮罩的标记去迎合镜头。(不过,如果没有记错,我们可以插入一个接地片滑入胶片门,除去后压力板后露出光圈,以查看颠倒的图像。不过这时要极力避免任何沙子进入。)
还有另外一个实验型号迅速成为主单元摄像机操作员Ernie Day的首选摄影头,只要声音方面允许。这是潘那维申的第一个Panaflex摄像头。它是一架可手持的65mm反射型,未隔音,这有助于为潘那维申后来变革行业的35mm反射型提供原型。
展望今天的现代胶片摄像机的片盒,它们都带着可变的卷取离合器,你会为了那些早期Mitchell摄像机是如何简单将曝光的胶片送到片盒的分离室而着迷。它仅由一根皮革摩擦驱动带,从摄像机机身内部的主链轮传动机构一直到片盒之外分离室的卷轮上。装好摄像机后,你只要用手收紧送片室的任何松弛,然后把皮带绕在卷轮上保持张力就好了。在运行时,皮带松动造成的任何打滑都会减少卷绕,压弯传送而来的胶片。按照设计,这将很快打断摄像机机身内的传送行程。这个流程万无一失,简单明了,工作出色——虽然皮带通常必须由一个摄像技工不时拧紧。
但是,这种系统导致我们的wild 65mm NC型摄像机发生了惊人的问题。一天早上,在检查片门时,我打开门发现,底片已经完全失去了底部环!这并不完全是一个未知的现象,在那些日子里,胶卷还没有完全达到罗切斯特后来能够实现的完美度。但在这种情况下,有一个区别:以前的底部环现在几乎是直的(这将产生划伤,帧与帧会明显忽快忽慢),并且没有明显的链轮损坏什么的。事实上,在此情况下,摄像机会运行而不会破坏或撕开胶片。
这是不可能的!这个问题让Nico,Alex和我抓破了头都没有想出来——Nico与Alex都是经验丰富,成名已久的调焦员,他们的意见很重要。当然,像往常一样,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我把摄像机的带子打错了。(拜托!!!!!)
我们找来经验丰富的摄影技工,Ted Williams。他是个英国人,移民到了加利福尼亚州,专门为Panavision公司在国外工作。他也束手无策。(或许英国人这时候就该泡杯茶。)然而,在经过许多交流和实验后,他用摄像机运行废片,试验各种回路配置,却无法让摄像机出现相同情况。最后,这个问题还是没有得到解答:它的皮带环由导轮锁定,皮带环自身则由封闭摄影机门固定位置——它跳过几个齿孔而没有将其切成若干小块,也没有将胶片撕碎,我们无奈地得出结论,这是一个奇特的现象,很可能不会再发生。此外,洗印室也报告负片没有受损。
但它再次发生了!
在保养过摄像机几次,通宵达旦鼓捣器械后,Ted终于想出了答案。由皮革卷取带造成的压力是绝对至关重要的。它必须要刚刚好。如果过于宽松,退出的胶片会溢出,压弯并打断胶片传送过程。过紧的话——曝光的65mm胶片的重量会缠绕起来——这种重量的惯性会施加一种力量,与位置较低的张力辊对抗,使得张力辊走位。如果抬起的刚刚好,它就能让链轮孔逸出,一个接一个,直到它们因为环路本身的损耗而无法逸出。用轻的多的废片测试并没有产生这种麻烦的惯性,这就是为何我们不能复制该现象。但Ted发现并解决了问题,这就是为什么他拿的钱比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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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种现象让管理层也头疼不已,影响范围从Spiege,到David,Freddie,摄像机助手和洗印人员,一直到罗切斯特的柯达公司。
这时洗印室传来了令人震惊的坏消息:在负片上每隔五英尺就会出现一个拇指印。洗印室有些聪明人转发一条警告消息给我们,它是这么说的:“请告知摄影助理不要在处理原始胶片时触摸乳剂面。”这个警告过于严肃,弄得我们也笑不出来。我们也起草了一个答复:“十分抱歉。从现在开始摄影助理将避免在摄像机运行时接触胶片,特别是打开摄影机门会导致场景不清晰时。”
当然,这个回复从来没有真正发出去——但有两件事是肯定的:这是个大故障,而且指纹印也不可能是摄制组的任何人印上去的。洗印室叫道:“这不是我们!”罗切斯特皱起了眉头,“这不可能是我们。”
一场大调查开始了,我们的原始胶片被检查和/或更换,一个星期左右后,事故缘由水落石出——在罗切斯特的后台部门,尚未被裁减的胶卷被切成65mm/1,000英尺长,然后被卷到轴心上。一个新员工被分配了这份工作,结果那家伙直接用手扯胶片,在胶片上留下了健康的拇指印。这个男孩或者女孩可能已不做这份工作并被处理,但问题解决了。
按今天的标准,所有65mm摄像机都非常沉重——尤其是blimped工作室(BNC型)模型,它,毫不夸张地说,要靠四个人才能搬动和安装;前端比后端要重很多。按我估计,一架摄影机要是加载了1000英尺的胶片,重量至少会达到一百磅。为了配合它,Ernie使用了稍微拉长的Mitchell齿轮头。这款齿轮头原本是与派拉蒙稍轻的Vista Vision'Lazy—Eight'(35mm水平曝光)系统配合使用的。这个版本设计精美,动力强劲。它的表现简直令人惊叹。
24V的Super Panavision电池也非常重,我们还要随身带着一块更重的电池来插入摄影机机身,以在维持在80˚F的恒定温度,保持胶片门在胶片平面的关键设计容差。重量问题被Panatron startbox进一步加剧。它以24fps的速度精确地运行摄像机(也就是说每分钟会传送112.5英尺的胶卷,范围则是5链轮的65mm取景框区域,与4链轮的35mm系统相比)。这个Panatron产品是一流的,但它至少有30磅。那么,我们要忍受使人精疲力尽的炽热,令人疲惫的沙丘,过重的必需摄影器材,带着65mm摄像机在现场之间轮转,这永远没法成为游击式的拍摄。
对于第一AC来说,还有其他比较次要,但是却很麻烦的问题。在65mm情况下,安装在片门的明胶滤镜片——通常是Wratten85或85+.3ND组合或85+.6ND——必须保持一尘不染。即使是一个小小的细斑——在T16的光圈下,或者在更多镜头光圈下,都会在胶片中呈现。(我们马上就会学到这一课。)正如你可以想见,65mm镜头焦距比35mm的要大幅度增加。同样地,如果没有记错,我们的“广角”是50mm。通常情况下,对于特写镜头,我们会使用210mm的镜头。这在以小光圈,通常是T11—T16在日光下拍摄时引起了一些小问题。但在夜间拍摄又不一样了。一个210mm特写,镜头光圈可能大开至T4,可能会让人的括约肌过度工作。(至少,我就受了这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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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滤镜,我要讲讲Freddie是如何拍摄《劳伦斯》那富有诗意的,月光下的沙漠外景。很久以前,在黑白摄影之中有两种滤镜标准范围:3N5和5N5。这些是由淡黄色的Aero1和颜色更浓的Aero2组成的,每个都加上了50%的中性密度镜。使用它们时曝光补偿是(我认为)分别为1.5和2度。如此采用主要是为了提高对比度,同时令蓝天更暗,令蓬松的云彩更白,它们最经常被装上是在白天拍摄夜景的月光效果时。通常这样做是在气质或工艺被认为必要时,于强背光条件下,由摄影指导加入任何补光到前景行动。
Freddie利用这些B&W滤镜,在不补偿曝光的情况下调整颜色。然而,每一次他这样做,我们就得要指导洗印室在报告书添上几个大字:“白天——当做——夜晚:请加五点蓝色。”
影片反响是惊人的——而且,当然,Freddie也因他的出色工作当之无愧获得了奥斯卡奖。这并不是夸大其词:过了半个世纪之后,《阿拉伯的劳伦斯》仍被视为电影史上沙漠摄影的最好典例。我想不出,今天到底有哪位优秀的摄影指导能够击败它,甚至与之匹敌。
你可能会问,为什么?因为你需要找到像David Lean这样的大师级导演,给予摄影指导时间和鼓励,让他们像Freddie一样行动。另外,还需要像Michael Wilson和Robert Bolt这样才华横溢的编剧,写出难忘的对话来设置,并进一步与Maurice Jarre组成一个美妙的音乐曲目对位。同样,你需要像Sam Spiegel这样的巨匠制片人,拥有强大的影响力及耐性来安排筹划,盘计预算,追求卓越。在今天这样锱铢必较,充斥着CGI和电脑化思维的世界,要找到这样一群大师,实在太难了。
我相信,《阿拉伯的劳伦斯》是独一无二的。它是第一部,也在最后一部主流的极为成功的叙事片,其卓越已经完全超越了成本。虽然我从来没有在意过,但原定《劳伦斯》的拍摄时间只有六个月。结果呢,这部片子拍了快14个月!
但成品——它在电影艺术和技艺的各个领域都卓越无比——让它的创造者的名字永留电影青史。
后期记录

世界各地所有院校、评论家,协会和电影爱好者都不吝加诸于《阿拉伯的劳伦斯》之上无数好评,可是,这部影片有着一个微乎其微,几乎无法察觉的缺陷。在数以千万计看过这部电影的人中,大概只有三个人知道这个错误:Nicolas Roeg,已故的Alex Thomson,还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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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错误出现在一个大场面里,是由David Lean交付给Nico的团队和我的团队进行拍摄的。场景设置在加塔角一座高高沙丘的顶部,在炎炎烈日之下俯瞰下面的沙漠,可以看到一列土耳其火车在黄沙中蜿蜒行进,而在行进途中一组特效人员会炸掉铁轨。
当火车穿过框架的进展,我听到了“我操!”,紧接着一声“咔哒”,Alex赶紧弹开他的齿轮头锁定的水平调整锁。在David一路攀到沙丘检查我们的镜头构图时(他已经爱上了它),Alex忘记把水平调整锁关上。那声小小的“咔哒”的影响就这么留在了胶片里,我在电影相关的无数筛选,摘编之中已经看过了几十次,更别提在电影本身。它使得前进的火车有一点偏离巨大的70mm取景框,然后屏幕上有细微抖动,后来摄影机开始水平稳定下来,拍摄大爆炸和火车从轨道上炸飞的情景。这个镜头你大概也看过几十次,但从来没有人注意到它。它总是让我发笑——Alex也会,但很久以后...
重要提醒

由于我是摄制组的初级成员,我私下里并不了解在高层的合作,诱骗或密谋之下打造出的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电影之一里的许多阴私。但能和我心目中的这么多英雄一起工作——真正跻身英国电影业的精英之中——我很明智地让我的眼睛和耳朵保持灵敏。因为我没多久就认识到,我们现在工作的东西将是一部杰作,甚至是一部独一无二的巨作。
我们当时还不知道,这样的假设还衬不起《阿拉伯的劳伦斯》所得的地位和赞誉。我曾参加过很多各具才华的导演拍摄的许多大制作电影,但从来没有一个导演能如David Lean一般才华横溢。
一份美好的回忆让我回想起那时候的事情,那就是攻击土耳其火车的著名序列。
我总是设法——在不碍事的情况下——尽可能接近David在编排镜头时周围形成的梯队:David自己站在队首,第一AD Roy Stevens在他的右边,Freddie和Ernie在他的左边,剧本监督Barbara Cole和道具Czar(没有其他字)Eddie Fowlie不超过两三步——还有我,我耳朵使劲竖着,就像我的头边绑了一对骑靴。当Peter O’Toole(彼得 奥图,饰劳伦斯)穿着阿拉伯服饰,爬上火车顶,大步迈向火车头部的时候,他正在因为攻击大获成功而沾沾自喜——但下一刻他就被垂死的土耳其军官开枪击伤了。
David悄悄地苦思如何开始拍摄,并且,这自然没有花上太久。他要么默默的听着,要不就挡开他信任的团队提出的任何谨慎建议。我听到他说:“这必须是特别的。这就是我要调出音乐,调出电影的主旋律的时候......”
那就是成片中会发生的事情。是什么令人印象深刻?在那一刻,还没有人去接洽过Maurice Jarre,更不用说委托他撰写那神奇的音乐主题。而我以前从来没有看到一个导演能够拥有清晰的愿景,说出愿景是什么,他打算做什么,是有意这样做——和做到了什么。
但请注意,在上述注意点中有很多细节只能依靠我的记忆:那是五十年以前的事件,琐碎和因素。考虑到这一点,我可能时而会犯错。比如65mm摄影机用的是什么电池,可能是110V电池组而不是上文提及的24V。广角镜头可能是40mm而不是50mm,依此类推。但我可以确定的是,事实、数字和其他细节也许不是太学术或绝对精确,但肯定出入不多。
因此,如果你发现哪里有错,还请多多包涵......
脚注由Christian APPELT提供
摄像机的年代,即在摄像头运行时,操作员无法通过光学系统视物。就算采用标记的话,他也因此而无法看到实际的焦点细节。也就是说,直到第二天才能匆忙发现!
1)当拍摄一天结束了,所有曝光的胶卷负片都会被处理,并且转印到正片上。这份工作一般都是熬夜进行,这样摄影指导和导演第二天就能看到结果。英国人把这些观看用素材叫做rushes,在美国,它们被称为dailies。
大家都知道David极其厌恶de Toth的存在,de Toth是个身材魁梧,直来直往,带着单眼眼罩,好似哈撒韦衬衫广告一般的男人
2)1951年,戴着眼罩的“哈撒韦人”形象由广告代理商奥美在他们为CF哈撒韦男士衬衫创建的著名活动中被创造。年轻时André de Toth在事故中失去了一只眼睛,这并不妨碍他成功导演《恐怖蜡像馆》(House of Wax),一部成功的3—D电影。
然而,在胶片上的划痕是非常罕见的。事实上,检查片门或者重装胶卷从未在露天进行。
3)胶片门会在曝光时引导胶片。在摄制过程中,胶片门会被定期检查以确保灰尘,头发或其他碎屑没有积聚在门上,因为在最后拍摄中它们一般会停留在取景框的顶部,会被观众看见。胶片门检查(和清洗,如果必要的话)可通过卸除镜头或打开摄像机和压力板来完成。
在设计方面,Super Panavision 70——即球面65mm系统——当时处于起步阶段。本片拍摄采用的是柯达Eastman color5250 65mm负片,而发行拷贝用的胶片则为70mm(加灌磁配乐区域)。
4)跟原始的Todd-AO流程一样,Super Panavision使用非变形镜头和5齿孔65mm胶片,以及2.21:1的宽高比。在随后的几年中,它也被称为Super Panavision 70和Panavision 70 (也被用于35mm的变形底片版本的升级版到发行拷贝用的70mm,这大概会让电影格式爱好者有点混乱)。
65mm版本,就像他们的祖先35mm一样,都是机架超过摄像机,采用标记进行拍摄。
5)Mitchell摄像机的机身(用于内部机制和电影片盒)被安装在镜头卡口后方的滑动底板上。为了设置镜头,操作者必须“越过”摄像机机身来获取拍摄镜头后面的毛玻璃和查看系统。随后,机身被移回,以让镜头后面的胶片门到位。在拍摄过程中,一个辅助侧取景器会被使用,但显示视角并非完全一致,摄影助理没办法证实他的焦点调整是否正确的——直到第二天匆忙看片为止。
但是,这种系统导致我们的wild 65mm NC型摄像机发生了惊人的问题。一天早上,在检查片门,我打开门,发现,底片已经已经完全失去了底部环!
6)胶片连续运动贯穿摄像机,除了在片门处停下,因为它要静止接受曝光。为了防止胶片扯坏,胶片会形成片门上下各一的环路,以补偿从连续到间歇运动的变化。如果环路丢失,可能会导致链轮损坏和不稳定,使素材无法使用。
对于第一AC来说,还有其他比较次要,但是却很麻烦的问题。在65mm情况下,安装在片门的明胶滤镜片——通常是Wratten 85或85+.3ND组合或85+.6ND——必须保持一尘不染。
7)Wratten 85色彩校正滤镜是对日光拍摄是必须的,因为Eastman彩色底片当时为了适应人工(白炽灯)照明而被改造的特别敏感——ND(中性密度)滤光片被染上了浅灰色以降低亮度,同时不要过度减缓摄像机镜头。

本文为作者 陈东 分享,影视工业网鼓励从业者分享原创内容,影视工业网不会对原创文章作任何编辑!如作者有特别标注,请按作者说明转载,如无说明,则转载此文章须经得作者同意,并请附上出处(影视工业网)及本页链接。原文链接 https://cinehello.com/stream/1243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