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小河的夏天》预告片



对谈嘉宾： 周全，出生成长于浙江绍兴。美国电影学院艺术（导演）硕士、澳大利亚墨尔本皇家理工大学传播学（大众传媒）学士；曾入选柏林国际电影节天才训练营、台北金马电影学院。2017年获得腾讯视频星光大赏「年度新锐电影导演」荣誉。其首部长片作品《西小河的夏天》（2017）获得第22届釜山国际电影节新浪潮竞赛单元KNN观众奖、第13届香港亚洲电影投资会HAF大奖，并入围罗马、平遥、北京、Cinequest、明斯克等国际影展。

对谈主持人： 董瑷珲　 影视工业网《电影人职业成长手册》嘉宾对谈节目主持人，是活跃于国际市场并获国际奖励的电影人，国际电影教育专家。曾担任多部电影的制片和发行，参与影片在柏林，戛纳，威尼斯等国际影展展映，并长期担任国际影片海外制片和制作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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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视工业网董：今天我们很高兴邀请到了即将于5月25日在全国院线公映的影片《西小河的夏天》的导演周全来到我们对谈现场，进行关于他创作与成长的对谈分享。

我们刚才看到《西小河的夏天》的宣传片，影片是周全导演的处女作。虽只是其处女作，但在媒体和业内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业内和媒体称“周全是最接近李安创作风格的中国青年导演”。我认识周全时间还蛮长的了，差不多10年了，我还记得我第一次接到他的电话，那时我从美国到意大利客座，周全说他想要创作一部短片，因此我们就认识了。包括他短片的创作，他进入美国电影学院学习以及处女作公映，我也算一个见证者，看到他不断的成长，那么今天我们也邀请周全现场跟大家做一个创作与成长的分享。




周导：大家好我是周全，其实像董老师的介绍，我们认识也差不多有10年了。我记得10年前我是刚刚大四毕业，要回国拍摄一个短片相当于我大学的毕业作品，同时想要去美国再继续念研究生，那个阶段我找到董老师，希望他给我一些在学校选择包括制作上面的意见。也是那样的一个机会才认识董老师。我记得拍完短片，董老师还帮助我做了一些影展和放映。我也是用这个短片去申请的美国学校，非常幸运的能够上到美国电影学院，我记得短片是在09、10年拍的，然后我应该是在11申请的学校，11年8月去的美国，13年的年底毕业的，14年底回到国内，之后我参加了侯孝贤导演和廖庆松老师主持的金马电影学院。这个项目其实是14年年初就开始跟我的制片和编剧团队着手开发，所以严格算起来的话，14年到现在，其实这个项目已经有4年半的时间，从项目开发慢慢孵化到制作，到现在进入最终的发行阶段。

影视工业网董：刚才有谈到你当时在澳洲，虽然不是电影制作类的专业，但是也学得是影视相关专业，那你为什么觉得还要再去美国深造呢？

周导：因为当时我在澳洲念的是媒体专业，比较偏大众传媒，虽也有制作的一块，会拍一些短片， 可我还是比较想要拍电影，但就是在电影领域特别是导演专业层面的训练还是不够，澳洲本科学习只是把我带进传媒或者影视邻域的大门。在电影的专业创作上，尤其是导演创作上，我觉得我经验仍不够。所以还是想再多一些积累和学习，其次在澳洲也待了5、6年的时间，也想换一个环境，在全世界来说，美国是电影工业最发达，创作力最强的地方，尤其是洛杉矶，所以当时还是想能够再去美国学习深造。

影视工业网董：我知道除了美国电影学院还有别的美国优秀电影学校录取你，作为中国最早进入美国电影学院导演之一，你为什么选择进入美国电影学院学习？你在美国电影学院学习体验又是怎样的呢？

周导：对，我算是比较早的，因为美国电影学院一届才收100多个学生，当时其实我和董老师也讨论了这个问题，以我当时的背景来说，我还是想要多累计实战经验，美国电影学院给予学生的实战机会最多也是体系最完整的一个学校，所以选择去念美国电影学院。从在美国电影学院两年拍4个短片，到回国来做电影长片，美国电影学院的学习价值在于我长片的主创都是我的同学或是上下级的校友。所以当我们主创团队在同一个系统中训练出来，在一起工作的时候是效率很高的。我们在面对问题的理解，面对创作得理解，面对制作的理解都很相近。我们能听得彼此在说什么，我觉得在偏美式的制片体系下，我们工作可以更有效率，所以我觉得在学校两年，短片创作的训练是有价值的。包括这部影片，我们两个制片人都是美国电影学院毕业的。当然我们在创作过程中也有一些本地化妥协，大方向还是按美国的制作体系和思路推进，所以我觉得整个项目都比较顺。就是从美国的体系出来，然后用学的知识和在那边累计的经验来国内做项目。特别是跟同样体系出来的人一起工作，还是比较顺的，工作起来也有效率。

影视工业网董：之前影视工业网邀请美国电影学院院长来跟大家做过论坛分享。在分享过程中，大家也有一个共识，特别是我们国内只知好莱坞电影工业发达，却不得甚解。其实好莱坞的从业人员在同一个体系，特别是美国工业化体系中训练出来，其实工作思维和认知是非常接近的，这样可以避免工作沟通交流中出现的问题。那你们这样一个美式训练出来的创作团队，在这部影片创作过程中是否遇到本土化的挑战?

周导：我们的主创都是从美国来的，但是主创下面的三分之二工作人员都还是在中国的电影工业里出来的，在这个上面会有一段时间的磨合。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就是在中国拍电影，大家都不太休息，在美国拍是拍5天休2天，然后当时我们这个影片是拍6天休1天，就是做了相对比较中和的处理，这样美国过来的团队，他们也比较能接受，中国这边，其实一开始是不大接受，就是他们到第七天休息的时间就不知道可以做什么。但是经过一两周之后，他们还是能够理解为什么我们要这么做。因为到第七天的时候，包括我自己，无论是我心理上还是身体上需要一个缓冲的时间和空间，我也觉得他们在拍到一两周之后，比如说灯光师，美术组，厂务人员，等第七天休息完，第八天再重新工作的时候，他们会明显觉得整个精力和注意力也会更集中，体力自然也更好，我觉得这就是比较好的事情，当然再预算上也会增加一部分制片成本，可我觉得以最终成果来说，还是有必要的。类似的，每天我们也尽量把整个戏拍在12个小时之内，在美国有turnover ,就是前一天收工，到第二天开工中间必须要有10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我们都是尽量按照这个标准在做制片计划，保证大家的休息其实也是保证大家工作的效率。在这些事情上面，我觉得我们也是花了一定时间跟制片主任，包括工作人员沟通，让他们能够理解。就是像这个小影片，他们如果去别的地方拍，可能连续拍四个礼拜就能拍完，那我们做可能有第五个礼拜，或者第六个礼拜，需要他们更多的时间。所以我们花时间去跟大家解释为什么我们要这样做。其实他们在中国习惯中国的模式工作，他们觉得可能就不需要，他们能够连续拍40、50天不觉得会有问题，但是我觉得我们在跟他们沟通的时候强调我们知道他们拍40、50天没有问题，但是如果给他们每个礼拜休息一天，他们的工作会做的更好。

影视工业网董：我觉得这样挺好，他们第一有休息，第二你照样付钱。

周导：对。

影视工业网董：所以我觉得应该没理由去拒绝，不是让他工作更多收入不变。

周导：所以最后他们还是欣然接受了。

影视工业网董：那除了刚才这种工作流程上面的改变，你觉得还会有哪些在美国接受的训练会跟国内的创作环境有冲突？

周导：体系上的话我自己觉得是在制作拍摄层面上的沟通需要比较多，至于说前期的比如剧本开发，写剧本，我觉得没有像制作拍摄那么多。

影视工业网董：刚才我的问题就是在美国接受的训练以及在美国的工作流程体系下成长，可能在美国产业里是非常适应的，因为他们的土壤适合。那你觉得作为一个从国外受训练回来的导演在国内有什么样的挑战？

周导：我觉得主要是了解中国市场的过程，就是了解中国观众的一个过程。然后在这个过程里我觉得我自己和我的团队因为这个项目的关系，在不同的环节遇到不同的人，其实也学习了很多，就是熟悉中国业内的公司工作习惯，另外就是他们思考问题的习惯，特别是我们进入到宣发的阶段，当宣传公司和发行公司进来的时候，和他们的沟通其实我们认识中国观众的一个过程。我们在创作的阶段，可能还是比较以自己为中心，在前期创作比较偏向于创作者本身的表达方向。现在进入到市场这个阶段我们就需要更了解市场和观众，宣发他们会给一些反馈比如说在剪预告片，在做海报的时候，他们可能会说，什么样的方向，可能更有利于中国观众接受。这样的东西学校里是不教的，学校里只是简单的学创作，那我觉得这个上面，其实最近一段时间，我自己还是学到了很多。

影视工业网董：就是说在本土化的这个过程中，跟商业有关的是在国外学校学不到的。

周导：对就是中国观众大概会以什么样的思维方式去接受这个作品，在这个上面，我觉得我们现在特别是宣传进来之后，就学习到蛮多，觉得以前我们自己想的，跟现实的情况其实并没有那么符合。

影视工业网董：因我本身关注电影人的职业成长，我知道这部影片除了得到中国香港的创投大奖，还获得了韩国釜山电影节观众选择奖。你觉得为什不仅中国地区，韩国的观众也会喜欢这部影片？

周导：韩国观众奖是按照首映的那一场观众投票选出来的，那天我也跟观众一起看，那时也是我第一次跟7、800观众一起看这个影片。我最直观的感觉是我发现很多人看了在笑，可能是影片里小朋友比较可爱的眼神、动作，然后爷爷比较夸张搞怪的动作以及爸爸那种拙劣的反应，观众就会觉得生活化，所以会笑。这个是我自己和我们团队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我觉得之前在创作阶段我们还是把影片作为非常严肃的题材在创作，可能我们选择了比较生活化的表现方式去呈现这个故事，因为有小朋友元素的关系，当那些比较生活化的动作、表情在大荧幕上放大的时候，对于观众来说，可能就比较有趣，这个是我自己没有预料到的。毕竟韩国观众对于中国文化还算是比较了解，对于这种表现方式我觉得也算熟悉，也比较容易能够投入他们的情感。看完这个电影，走出电影院的时候。还是有很多生活他的体验可以回味，基于这些原因，观众会选择这个影片。

影视工业网董：你刚刚也讲到了，你在国外学习更多的是在学理念上的东西，并不单单是技术。很多年轻的电影人问我是学习还是多实践，怎么才能成为一个会讲故事的优秀导演，那你怎么理解这个问题的呢？

周导：我自己来说还是比较注重平常的积累。

影视工业网董：那会在哪些方面积累呢？

周导：就是多看书多看电影，包括多看新闻，各方面的积累，我觉得如果作为导演其实没有什么是浪费的知识，或浪费的经验，就是说你生活当中任何事情，都可以促使你思考。包括今天我跟董老师在这里谈话，谈话同时也在刺激我的思考，可能谈话完了，明天我会再回想今天谈话可能也是另外一种思考。还有就是每天遇到不同的人，跟不同的人发生不同对话，包括看到社会新闻。我觉得只要你有心，拥有想要去积累的冲动，没有什么是可以被忽略的，而且这些积累到一定程度，我觉得肯定会在你心里产生一个特别想说的故事，或者特别想要表现的情感，这种可能性对于每个人来说比学会怎么拍电影更加重要，特别是向成为优秀的导演。

影视工业网董：所以就是说不在于能够接触到多少的资源和信息，而在于不断的思考。

周导：对。接触信息现在也很重要，因为现在是一个信息爆炸的时代，你要知道行业动态，行业在发生什么事情。但是我觉得如果回归创作本身来说，思考和接收整个国家社会以及人的信息更加重要，比行业信息更加重要。

影视工业网董：《西小河的夏天》是你的第一部电影长片作品，吸引到张家振，廖庆松等业内大咖作为影片监制，那你是怎么吸引这些顶尖的电影人加入的呢？

周导：我在面对创作的时候是真诚的，心里有非常强烈的冲动去讲故事，去诉说情感。我把心里最真实的想法告诉这些人，他们比较了解我，也理解我认同我，他们就愿意来帮助我。最顶尖的电影人前辈，他们心里面都有迫切想要培养下一代华语电影工作者的使命。所以他们除了帮助我，也帮助其他很多电影人。

影视工业网董：可能很多电影人仍然面临一个大问题，就是不知道如何才能接触到这些业内大咖，不知道你是否能跟大家分享这方面的经验。

周导：张家振老师是因为大学毕业拍短片的时候，因为片中演员的关系机缘巧合下认识的张老师，当时因为我也在申请美国的学校，他毕竟在好莱坞那么多年，所以我也有咨询他关于美国学校的情况，包括美国工业产业的发展，他也很慷慨的跟我交流，就是是从那个机会就是就跟他认识，因为他经常会在美国，他也很关心我在美国的学习情况，所以就一路下来，变成比较知心的朋友。我在美国念完电影学院之后自己申请金马电影学院的项目，廖庆松老师是项目的学务长，金马电影学院的学生是他跟侯孝贤导演挑的，我去台湾一个月的时间，也是要创作一个短片，他进来帮我们短片定剪，所以整个创作的过程也是相互了解的过程，也是因为那个机会跟他认识，到准备这个片子的时候，我希望在后期剪辑上，还是想要听廖老师的意见，所以就问他有没有空，那他也很欣然的接受了。

影视工业网董：我在影视工业网《电影人职业成长》的课程和社群中讲解了如何参加金马学院项目，釜山电影节亚洲电影学院，包括我也知道你参加了柏林电影节的天才训练营。那其实我在今年1月份的时候，监制了一个国际项目被威尼斯电影节邀请进行孵化，这些机会都是面向年轻电影人的国际优质资源和平台。我一直也在跟中国电影人传递一个信号就是为什么当下我们要在国际化的全球语境里进行学习创作思考，我们不仅仅要了解中国观众，还要了解世界观众，因为电影创作的舞台不一定局限在国内，它是可以面向世界的，我们中国的文化是可以参与到全球化流通之中的，

那接下来我要问的问题就比较现实一点，你的首部长片是怎么拿到投资的？喝多人回问他们也想拍影片，他们也有想法，他们也很真诚，但是他们就是解决不了钱的问题，他你觉得为什么你能拿到投资做影片呢？是你的学习经历背景还是参与的项目帮助你拿到投资的呢？

周导：我觉得我学生的经历对我创作是有帮助的，但对于能够在中国行业内直接拿到投资其实没有特别的帮助。因为以这个片子为例，我们是15年去参加了香港电影节的创投，其实在那一次创投上，以结果来说，们得了创投最大的奖，有一笔奖金，可没有任何一个公司愿意实质性投资，一方面我觉得是蛮讽刺的，一方面也是一个挺好的经验。在创投的三天每天基本上都是排满了约谈投资会，就是那次的体验对我来说是非常集中的听到这个行业内，来自各个华语地区，甚至也有欧洲的公司，以他们对于电影的理解，他们对于这个故事的理解来告诉你他们的意见的时候，真的听的天花乱坠，原来他们是以不同的角度在理解这个故事！所有人给你意见都是不一样的，有人是比较偏艺术。有人可能是偏商业，因为每个人角度不一样，提供的意见也大不相同。那么多意见集中起来之后，我觉得也是给我们团队另外一个机会，再审视我们做的东西，到底我们要做什么？我们的观到底是谁？我们主要的市场在那里？所以本来我们计划15年就拍这个故事，去完创投之后，我们决定继续再做剧本，所以我们把整个拍摄的周期直接延后了一年，因为这个故事必须在夏天拍，只能延到16年，所以后来我们又花了1年的时间再做剧本，16年才拍的。所以就是以刚刚你说的方式，对于年轻人，一开始要进入这个行业创投还是比较好的方式，至少业内有人能够知道你，知道这个项目，然后你也有机会比较集中听到很多业内人的意见。

影视工业网董：那你觉得能拿到投资的实质原因是什么？

周导演：最后因为我们在创投得了奖，有部分的起动资金，帮助我真的启动这个项目的是绍兴当地的文化公司。我这个故事，算是比较有绍兴文化特色，也展现了好多就是风土人情，那些地域风貌的东西，那对于绍兴本土的文化工作来说，其实也是有吸引力的，然后他们也是愿意扶持家乡的新创作者，之后我们的主投方是腾讯企鹅，他们看了一些影片的片花。在我们第二次去香港创投， 17年的时候，创投开设了WIP项目，就是已经在后期的时候又去参加了一次，就是比较实际的能够有一些片花，然后有实际的内容能够给投资人看的情况下，他们最后就决定进来。其实也是因为第二次创投才认识了企鹅。

影视工业网董：那你在这个过程中有没有拿着项目策划书发给国内的影视公司？

周导：有啊。第一次去创投之后，有很多公司对这个故事有兴趣，之后给他们看剧本，结果就是北京上海大公司都没有人愿意投，反倒绍兴当地的一家文化公司他们愿意投。

影视工业网董：5月份我在戛纳采访今年戛纳电影节短片获奖的魏书钧导演，他也跟我们分享在创作阶段其实有大家合的来的创作团队才是最重要的。 那你平时工作的团队之间的关系是什么样的呢？

周导：在创作制作阶段导演不是一个人，到了影片拍完要去做发行营销，把影片卖出去也不是一个人。其实我们在17年的时候，第二次去香港创投，我们也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海外发行代理公司。我们也谈了几家海外发行代理公司，只有这家法国公司，他看了片我觉得他理解我想要做什么，虽然影片看起来不是标准的影展艺术片，但他还是希望能够跟我一起做这个事情。

影视工业网董：《西小河的夏天》5月25号将在全国上映，也希望大家能够去院线支持周全导演的作品。
这部影片你的灵感来源是什么呢？

周导：这个故事是讲了1998年夏天绍兴一个院落里三代男人的成长故事，创作的来源最开始其实是我个人作为独生子女的成长经历，一种关于孤独的感受。我觉得70、80、90后甚至00后，这几代人一生下来，这个孤独感是与生俱来的，这种感觉伴随着几代人整个成长的过程。后来我又自己去国外生活，这种孤独感一直在我的生命里，一直在持续着，我就特别想拍跟这个有关的故事，但面对创作的时候，我就必须为这种感受去寻找可以投射的现实时空环境，所以也自然瞄准了90年代的语境，在绍兴那个地方发生的故事。




影视工业网董：那你在拍摄过程中有没有遇到一些挑战？

周导：最直接的挑战是我们在夏天拍，绍兴非常热，南方是又湿又热，地表温度差不多接近50度。其实对于成人来说，也是负担。而我们又有小朋友，本身拍小朋友的戏已经很难，然后在非常艰苦的工作环境下，我觉得就怎样去安抚小朋友的情绪，这算是有些挑战的。我们在室内拍，又要录音又不能开风扇，又要打灯，其实是非常非常炎热，我就要考虑如何让演员，特别是小朋友能够静下心来，还能够投入角色。

影视工业网董：你有什么样方式方法？

周导：我每天要花很多的时间，跟小朋友聊天。跟他聊天的内容也不是在聊戏本身，像平常的朋友一样的跟他聊天，然后了解他当天的情绪如何？我会问他，你今天几点起床的？早上吃的什么东西？你昨天晚上看什么电视？就是非常生活，就他能够理解的生活当中细节的东西就跟他聊天，让他觉得在关心他，让他觉得我是一个可以信任的人，他会慢慢地跟着我的情绪走，然后慢慢地跟他讲，我们大概要拍什么东西。我印象最深的是，电影里面有场他跟爷爷分别的戏，要让他哭，天也特别热，我就花很多时间去跟他聊天，我就跟他说，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上一次跟爷爷奶奶或者外公外婆分别的场景是什么样的？然后他就跟我说，他是四川人，但他平时在苏州生活，他说去年暑假回到四川，暑假最后一天，他要从四川离开，他跟爷爷奶奶有个道别。然后我就问他，你道别那个时候的具体的场景是怎么样的？然后他就跟我说，边说就哭了。就是你要问我方法就是最实际的了解演员，让他告诉你，经历过那些真实的情感，他其实是会被感动的。其实我也没有跟他说我们这场戏要他哭。我边跟他聊天我们的摄影机是开着的，然后当他哭的时候，我就不说话，然后他自己在那一边，把他那一刻记录下来，其实在那一刻他并没有在演戏，他是真的情感流露，其实摄影机最后只是一个记录的功能。



影视工业网董：那你能透露一下你接下来会创作什么内容和题材的影片吗？

周导：接下来我跟团队目前在准备的也有好几个不同的项目，其中有科幻类型的网剧，也有比较小众的人文电影。

影视工业网董： 非常感谢周全导演能够来带影视工业网《电影人职业成长手册》嘉宾对谈节目，我们也诚挚邀请大家去影院观看于5月25日上映的《西小河的夏天》！

（本文来自影视工业网《电影人职业成长手册》嘉宾对谈节目的访谈文字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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