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形容它的创作艰辛，《至爱梵高》就是这样用7年时间“画”出来

《至爱梵高》从头到尾花费了七年时间，由125位画家手绘65000幅油画，一部真人实景电影变成独了一无二的动画电影。它让世界上最受欢迎的画家之一文森特·梵高的故事重现，并探讨了他人生中最后的时光。



参考资料：lovingvincent、indiewire    翻译：雪梨猫

《至爱梵高》于2008年首次被提上拍摄进程，最初本是导演多洛塔·科别拉的短片作品。之后，拍摄脚本几经修改，最终定稿，影片确定从阿尔芒·鲁林的角度讲述这个故事。



该影片的预算是550万美元，这个数字对于欧洲的长篇动画来说，是一个相当平均的数字，但是当你考虑在这种情况下，费时、费力的专业技术时，再看它的资金，就是相当节省的了。其中，资金中有40％来自预售，40％是私募股权，15％政府资助，只有5％来自制作公司Break Thru本身。



即便是这样描述，也不足以道出这部独一无二的影片的创作过程之艰难。通过以下联合导演多洛塔·科别拉和休·韦尔什曼的讲述，挖掘他们如何历时7年制作这部讲述梵高一生的油画电影。

背景

联合导演多洛塔·科别拉是动画画师，她不甘于终日为他人的项目而埋头苦干，于是决定制作自己的作品，将自己对电影和动画的热爱结合起来。大学时，她的论文写的是关于梵高的信件，以这为起点，她想到制作一部7分钟长的短片讲述梵高生命中最后的日子。



“也有商业想法的一面，”韦尔什曼表示。“我去展馆看展览的梵高的信件以及两幅油画时，看到排了很长的队伍，要等三个半小时才能进去。我开始想，‘如果人们愿意排长队就为了看这些信件的话，我们就应该制作一部关于他的电影。’”

科别拉和韦尔什曼分享了梵高的信件之后，韦尔什曼很快了解了为什么她这么痴迷于这个画家的故事。“当他了解文森特这个人物后，他就迷上了，”科别拉说。“我爱休的地方之一是他很热情，全心全意投入到项目中。”

这对电影合伙人成为了夫妻，并且踏上这趟历时7年制作电影的旅程。

编剧阶段



编剧兼导演多洛塔·科别拉、休·韦尔什曼夫妇

他们所面临最困难的挑战，是将剧本改写为90分钟的电影。起初，导演会经常写一些自认为很美好的场景，再把故事搬过去，后来才意识到剧本中的镜头离绘画作品太远了。



她基于之前短片脚本的基础上，用波兰语写了第一稿，加入了人物独白，并委任波兰小说家Jacek Dehnal协助工作。很快，从第二稿出来以后就翻译成英语了。在接下来的两年半的时间里，他们写了5份全新的剧本，有许多小的修改。

导演说：“我们翻阅了约40篇关于梵高的出版物：传记，学术文章，散文和虚构作品。四年多来，访问了6个国家的19个博物馆，查看了大约400本梵高的画作。我们还观看了有关他一生的故事片和纪录片，而且还在梵高博物馆中采访了专家。”

对这个团队来说，梵高这个人并不疯狂，而且这个故事也不应该讲述关于他的疯狂，而是应该讲在他接下来的旅程和短短8年里，那些令人感到震惊的事情，他是一个饱受折磨的疯狂艺术家。在电影中，画面呈现两种不同的视觉风格，正常叙述部分采用梵高的绘画风格，受访者的回忆是黑白的。

早期绘画的测试

梵高的信件中的一句话“唯有绘画能表达自我”，它成为了《至爱梵高》的指导原则。“我是按照字面意思来了解的，”科别拉说。“我想，‘如果我能真的这么做，让他的绘画来表达，来讲述他的故事就太棒了。’”为了最终电影镜头的呈现，前后经过了几年的测试和训练。

通过计算机动画的各种测试，他们得出结论，像梵高本人一样，以油画形式在画布上绘画是非常重要的。这部电影的每一帧都是一幅油画，他的作品作为创作基础和灵感来源。“我们希望真人能够将他的肖像带入到生活中，通过演员表演而不是动画。演员在现场的拍摄，通常需要几个月的动画制作，”导演说。



2012年，多洛塔·科别拉指导了这部电影的概念预告片，这时第一批画家也加入了。同时，还建立了PAWS（绘画工作站）的原型。在2013年，剧组成员以画中角色身份，在波兰零下20度的一个寒冷的谷仓里拍摄了真人试验片段，将其用作下一阶段绘画测试的参考镜头。

为了考量油漆的质量、粘度、颜色，以及色彩范围和价格，摄制组研究和测试了来自6个制造商的9个不同品牌的油漆。在众多颜色中，最重要的是黄色，这个黄色需要非常饱和，它要符合在板上涂漆后，在不同的照明条件下拍摄的质量需求。



经过调整测试的过程后，有40多位画家开始接受培训。2014年，在绘画设计团队中，有20位画家花了一年的时间将梵高的作品重新塑造成电影。导演使用梵高的94幅画作为影片的背景，同时，梵高画作中的朋友和熟人也会悉数登场，探索梵高死亡前的最后那段日子。



梵高的绘画笔触有不同的形状和大小，所以设计师必须设计好如何在电影屏幕的取景内，用最好地方式呈现这些画作。这需要在梵高的画作之外打破常规，同时保留原作的感觉和灵感来创作这部电影。

PAWS动画工作站

来自欧洲各地的画家和动画师约5000人申请这个项目，最终确定为125位画家。为了使这一制作过程尽可能的高效，制作团队为这些画师们在两个国家的3个工作室中搭建了97个绘画动画工作台。

起初，制作团队面临的问题是，如何在一个合理的时间内完成它，而画家工作台的设置是非常简单的：画架、相机、三脚架、宜家货架、灯、投影仪、电脑和存储棒。自从有了专业的工作台后，画师们在作画时能轻易参考投射出的素材，而无需担心出现技术或灯光问题。



画师们的培训持续了六个星期，在这个稳定的环境中，一切都严格按比例设置，PAWS工作站有自己的原生光源。这样做可以最大限度地减少绘画动画师在拍摄过程中可能出现的错误次数，可以让经验丰富的画师平均的绘画时间下降到每幅约40分钟完成。



上图中，主光源来自放置在画布正上方朝下照射的灯。PAWS的顶部还放置了漫射滤光片，以确保光线尽可能均匀，因为顶部的灯没有足够的光线，所以在画布的两侧使用了白色反光材料。另外，画布底部较暗，为此还添加了第二盏灯，通过向上朝天花板反射光线来供给画布的照度。这些设计使得每个艺术家都可以很容易地临摹投影片段，使得在画布上绘制时的笔触和颜色相匹配。



画师可以利用投影到画布区域的参考素材，或者在画布上方的高清显示器上观看画作。大部分动画都使用了Rotoscope，六十分钟的实景参考资料拍了12天。

从绘画转变成电影

对于每一次拍摄，在绘画原作和实拍中找到这两者之间的正确平衡是相当大的挑战。这部电影的一小部分是由黑白场景组成的，而这些场景不是梵高绘画的对象，而是严重依赖于电脑旋转动画。但是对于大部分电影来说，这些联合导演都希望用实际的手绘笔触来捕捉梵高的风格，电脑动画将是不可接受的。

由于梵高是由捕捉人物本质的需要所驱动，导演知道他们需要演员才能将这些人物表现得栩栩如生。科别拉和韦尔什曼花了两周时间和演员拍摄95分钟的电影，包括著名演员希尔莎·罗南和克里斯·奥多德，大部分镜头都是绿幕拍摄。他们又花了两周时间在波兰拍摄背景幕和替身一起拍余下的真人实景部分。制作团队也是常规的，包括优秀的电影摄影师卢卡斯·扎尔（《修女艾达》）和特里斯坦·奥利弗（《了不起的狐狸爸爸》），拍摄并没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除了由于制作资源有限导致有点赶之外。



这65000幅画作都是使用佳能D20数码相机以6K分辨率拍摄的，导演将真人实景素材和梵高的绘画结合起来，后期做一些微调，使用CG动画赋予静态的背景幕三维的真实感。

“绘65000幅2.5英尺宽1.5英尺高的油画是相当疯狂的，”韦尔什曼说。“所以我们必须事先做大量测试以确保它可行。”影片有一小部分是未建立在梵高油画上的黑白场景，严重依赖电脑抠图动画，但至于其余大部分，导演希望绘画的笔触能捕捉梵高的神韵，而电脑动画是做不到的。

“梵高绘画风格的笔触具有特定的节奏，”科别拉说。“这不是抠图就能做到的，这必须是创意动画，他们必须控制每个独立帧，使每一帧画面动起来。”



第一步是要让演员的发型和服装都装扮成画中的样子。专业人物设计画师在26″ x 19′画布上创作了377幅油画，将演员和画中人物融为一体。然后，使用这些绘画作为参考，画家团队重新塑造了真人实景素材，使用传统定格动画技术为它们注入生命。

第一帧是一幅完整的画，之后每个后续的画面将被重画，以匹配前一帧的笔触、颜色和颜料的厚度，再使用传统的定格动画技术使其画面动起来。



拍摄的镜头-梵高的肖像画-最终合成画面

梵高在瓦兹的70天里创造了68幅绘画作品，其中包括上图的艾德琳·拉瓦克斯。艾德琳是梵高生前认识的人中，后来接受采访仅有的四人之一，制作团队根据79岁艾德琳给出的说法，作为创造的人物的基础，由埃莉诺·汤姆林森扮演。



拍摄的镜头-梵高的肖像画-最终合成画面

嘉舍医师本人也是一位有抱负的画家，他和梵高很快就成为了好朋友。这幅《嘉舍医师的画像》是梵高最著名的作品之一，以其标志性的忧郁表情，曾在1990年5月，以8250万美金打破了拍卖记录，成为私人收藏。当时，梵高还绘制了另一版本，目前存放在巴黎奥塞美术馆。



玛格丽特·嘉舍是梵高在奥维尔的医生保罗·嘉舍医师的女儿，在那里梵高度过了生命中的最后几个月。他偶尔会加入加舍家庭用餐，并画了两次玛格丽特，而这幅油画画好后，曾一直挂在她的卧室，长达44年。当制作《至爱梵高》时，制作团队不得不延长梵高肖像原作的画幅比例，以适应最终在大屏幕的展映。



最终，这65000幅画作，只有1000幅画幸存下来了，因为在完成每幅画的绘画后，画师必须用刮刀刮去之前的笔触。目前随着电影的公映，片方正在筹备200幅作品的展览，其他800幅画在官网上出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