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组7年，“奉劝”想进组的视效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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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多视效制作者中，大部分人的工作环境还是在公司里，对着屏幕，打开电脑就可以沉浸在自己的视效小世界里，能进到剧组的视效从业者不多，这也让“进剧组“成为很多视效新人的一个憧憬，中国影视视效制作者社群会员许睿智在疫情空闲期间，表达了他对剧组里的视效工作的一些看法和他从业7年后对想进剧组的视效新人的一些个人建议。
原文标题：給想去前期看看的视效新人一封信
作者：许睿智（视效社群会员）
借着疫情的爆发，我的工作生涯终于出现了大量的空档期，我反而前所未有的轻松，我是一个前期视效指导，这里没有所谓满满的干货，有的只是一个小小视效的心历路程。（文学不好，白话较多，请理解。在幕后英雄里吐吐槽、唠唠嗑、找找大咖。） 如此文涉及与众不同的认知，只是本人所认为，随心所欲写写。
团队合影，中间的外国人是《黑豹》的视效指导，当时一起合作
有一只小绵羊
7年后的今天我给自己定位是一个“小小”的视效指导，因为从我的角度来说，我认为前期视效更多的工作是辅助导演完成他的创意，辅助剧本去用更绚丽的画面去展现内容，辅助制片组减少剧组的开支和时间。对后期制作而言，辅助艺术家们给他们提供更好的镜头，更平整的绿背，更多的参考，更详细的现场参数，以及更好的创意，有时候也会是更多的预算。
没错，在我眼里视效指导就是王者荣耀里的蔡文姬-稳定局里必备的辅助，排位赛里必禁的英雄。
工作现场照片
视效这个行业兴起时，在人们甚至剧组人眼里，她都是一位披着面纱的美女，神秘且富有价值。
那时候我在的每一个组里都有人问过我：视效是什么？为什么这么神奇？是不是一个绿布都能搞定所有？为什么要贴大力胶？为什要摆定机位？为什么要穿绿衣服？这个金属的球是拿来干嘛的？（恕我在文章里不能解释这些问题，会跑题，有想了解的朋友可以私下聊。）久而久之，有人就形成了一种概念，一种灾难性的概念：视效是万能的，无所不能。后来中国5毛钱特效这一说，和这个概念脱不开关系。
工作现场照片
我试图给有一些这个观念的领导人解释过：明面上视效预算只要足够、时间足够、剧组能提供的创作空间足够，是可以完成几乎所有你能想到的画面，但是绝大部分剧组的资金和时间是有限的，后期艺术家的精力也是有限的。一旦这个概念形成，就意味着视效量的增加（你品，你细品），会分去一部分资金和时间去完成这些增加的视效，然而那些重场戏的视效会因此失去打磨细节的时间。如果增加的视效量巨大的话，那恐怕视效的工作目标就不再是做一个行业标杆，而是完成制作就可以了。当然剧组的工作量大，工种复杂，涉及面广，在这里不谈，我只说视效的情况。
我从事现场视效的前半生，那个时候还很少叫视效或者CG或者说是还没有个固定称谓，那个时候组里管我叫：电脑。（感谢当时的现场制片大哥给我现起的名。）还有不少人找我来咨询买什么笔记本电脑，用什么显卡之类的问题。电脑嘛，本职专业。但我看得上眼的显卡，您用的着么？哈哈，题外话。
工作现场照片
有一只羊，进入了狼圈
其实在视效圈里真正像我这样职业跟组的并不多见，我认为原因有其一：大部分热爱制作视效的人，也是因为喜欢视效的工作方式而一直坚持下来。
视效的工作方式都是在相对舒适的办公环境里，除了了解镜头制作要求外，不需要用语言沟通，他们沟通更多的是面前的电脑、键盘鼠标、以及手写板。他们更喜欢在安静的环境里，释放自己的大脑，动手将大脑中天马行空的画面制作出来。
即使是略微枯燥的抠像和擦除工作，在镜头完成后的成就感，就像你刚刚亲手做了一道自己最爱的菜，回味无穷，百看不厌。相比下来，剧组的工作环境就艰苦多了，不说拍摄环境吧，每天需要和各部门沟通视效需要的道具、灯光、绿布、还有拍摄方案以及涉及的器材，剧组的工作人员因为环境和工作强度导致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平和的听你说，然后配合你完成你的想法。鱼龙混杂，素质高低不等。
这时候需要你有更多的阅历经验去针对不同的人用不同的态度不同的方法去顺利的完成你想达到的目的。融入他们，融入剧组。然而这些对于我们可爱安静的艺术家第一次进组而言，我认为这感觉可能就像一只羊，进入了狼圈。
从我个人而言，视效想要表现的更多，想要取得更好的效果和成就，就必须“走进”剧组现场，去和能决定这些镜头的人沟通。因为前期视效职业的特殊性，经常和主创在一起从最初的筹备合作到整片的上映，也从初识变为互相信任的合作伙伴。
工作现场照片
从最开始没日没夜的围读剧本、勘景、开会到开机，再从杀青进入紧张的后期直到影片上映，视效有时候就像一个看客，看着主创们激情满载的带着自己的团队拍完一个又一个镜头，时喜时忧。更多的时候是在监视器旁边鼓掌加油，少了些参与感。当然，到拍视效镜头的时候，所有人都会盯着你。那时候你会觉得，还是当个看客比较轻松啊。
当一只羊，变成了狼
做个比喻，可能视效的职能有点像组里的美术，只不过我们制作的物料道具以及场景是“虚拟”的。同样需要具备较高的审美和一定的美术功底，早些年视效现在做的事都归于当时的美术去实际操作完成，例如mattepainting、气氛设计、特殊效果等。
对了，如果你正在培养自己的兴趣爱好的话，建议多培养培养摄影方面的知识，相信你会和现场的摄影师们能够有良好的沟通，为未来完美的运镜打下良好基础。
工作现场的我
强调一个重点，剧本是一个戏的根本，剧组里无论是哪个部门都要深刻的理解剧本，理解一场戏存在的意义。你需要知道的所有相关内容都会在剧本里体现，当你拿到一个剧本时，你不能只去了解视效部分的内容，你必须全篇认真阅读，最好是能够参与导演主创围读剧本会议，即使视效部分不多。和导演一样，去理解内容、思考逻辑性、人物关系、时间变化、每场戏的意义。这对你在视效指导的工作上会有很大的帮助，你想取得主创部门的信任，某些意义上，你对剧本的理解最好能比他们深。
就整个剧组现场而言，视效部门基本会和剧组的所有部门接触，需要他们的帮助，才能真正完成一个视效镜头的拍摄。就我而言，我希望能和各部门建立一个良好的信任和友谊，互相帮助。假如有一天道哥的道具出了个问题，影响到了拍摄进度，在视效解决方案并不影响整个后期进度和预算的情况下，我会考虑帮助他解决他这个问题，同时也帮助剧组解决了个难题，何乐而不为。
剧组里临时出演山贼
视效也有不被信任的时候，一进组从导演谈吐间就发现导演对视效满满的不信任，但这时候你不能以一个消极的情绪去告诉导演，你爱信不信。相反我觉得这也是导演对视效具有较高的期望值的表现，至少曾经是。视效圈里也有对现场把控不到位的指导，在取得了导演信任之后，任意妄为，经验不足拍出一些所谓的“没问题”的特效镜头，拿回公司之后才发现问题很大，甚至解决不了。或者因为视效量巨大，无法完成。
导演在后期对视效产生了质疑，引起他的自我反思。在下一部戏之后他自然会对视效产生质疑，虽然不是同一家同一个人。这时候你需要用你专业的知识和交际能力让他重新认识你，那么他对你的信任，可能会超过以往。但记住，不要轻易承诺，承诺了你就得做到。
关于视效产业
视效公司在整个市场突飞猛进的时期，因为同仁们对想抓住这个火热的市场，公司争相开业，形成一片百花齐放的盛世。针对于现场指导本就是个稀有职业，有的公司同时接了几个戏，人手不够甚至公司不具备指导资格，在现场没有经验，所以就出现了类似以上指导失误的情况。但往往能被派去现场的，也基本上都是在后期行业里有一定经验的老人，只是对现场工作不熟悉，再加上紧张的情况下会出现失误，需要时间去适应。
中国的视效行业起步较晚，各工种新人居多。其实纵观全球整个行业来看，中国的视效崛起已经非常之快了。很好的认清自己所从事的职业在这个行业里的位置，你才能更好的去展现他的魅力，任何一个零件都至关重要。
因为中国的市场环境比较特殊，导致当下视效的整个工业流程并不完善，每一家公司在运营管理上都有漏洞，即使有的公司戏约不断，但真正赚到钱的并不多，然而每一家公司都在积极寻找可持续的方案。这两年的市场寒冬加上疫情，对视效行业冲击也是极其之大，很多家公司即使拼劲全力抗住了两年的市场寒冬却没能抗住疫情的爆发。
但身为视效人，我觉得这未必是终点。
也许是真正崛起的开始。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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