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比尔：如何避免拍摄时发生安全事故

昆汀最近的日子不太好过，先是他的好朋友韦恩斯坦性侵事件，再就是2月4日《纽约时报》赫然登载了一篇乌玛·瑟曼的专访，谈及她与韦恩斯坦之间的往事，也将昆汀抛向风口浪尖。她所透露的事情发生在《杀死比尔》拍摄期间，昆汀要求她亲自上阵拍摄一段驾车戏，担心车况和路况都不怎么理想的乌玛，希望能由专业特技演员来代替自己完成动作，惹得昆汀勃然大怒，抱怨她在浪费剧组的时间。结果，拍摄过程中瑟曼开着那辆车一头撞上了大树，导致脖子与膝盖留下了永久性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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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玛·瑟曼说这段视频是昆丁自己发给乌玛·瑟曼的，明知视频曝光后有可能会让他卷入麻烦，导演还是义无反顾地这么做了，“我要为他的正确举动和勇气感到骄傲。”

任何在剧组待过的人看到《杀死比尔》乌玛·瑟曼开车撞倒树上的视频都会知道肯定有什么地方出错了，才导致发生这么致命的事故。但是具体原因是什么无从得知。“这种事情不该发生的，”曾经负责过多部特效制作项目的现场制片如此说道，“但究竟问题出在哪里？实际上每部电影的面临的情况都不一样，在拍摄现场也是随时会发生变化，但是作为成熟的剧组来说，发生这种事情太低级了，应该是可以避免的”。

事情的舆论变化挺快的，也逼得昆汀只能自己站出来灭火，2月6日，他主动找了Deadline和The Wrap做了专访，希望能澄清这件事情。首先，他否认了乌玛关于他勃然大怒，批评她浪费剧组时间的说法，说那可能是她的误会。至于车祸本身，他解释说那本该是一条大直路，开起来毫不费力，而且他事先亲自试驾过，完全没问题。但正式开拍时，因为太阳光线的变化，必须改换摄影机位，于是要求乌玛换一个方向来开这段路。“我当时以为，直路还是那条直路，所以不需要再试驾一次了。只是行驶方向掉一下，应该没什么区别。所以我还是要说，这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之一。拍电影就是这样，是个不断学习的过程，有些教训就是从可怕的错误中学到的。这件事是我犯过的最可怕的错误之一。她撞车去了医院之后，我也觉得非常痛苦。我又去走了一遍那条路，真是说不清怎么回事，为什么一条直路换了个方向，就变得不直了，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迷你S弯道。”也就是在这个拐弯处，本身就不擅长驾驶的乌玛出了车祸。

其实这就这引出了两个实际问题：如何避免拍摄事故？电影制作人应该采取什么样的措施来避免将来出现类似的错误？

问题看似简单，其实并没有一个标准的答案。“当出事的时候，事情从来都不是发生在你认为有风险的。”所以没有一个单一的方法能够解决这些担心，但还是可以采取几个主要措施来防御风险。

实际动作

《极盗车神》
像《杀死比尔》这样包含实拍特效的电影，需要提前几个月做准备，并且不同的效果需要需要做不同的准备。像《极盗车神》这样的电影，特技教练和特技车手会合作通过练习特技来执行导演埃德加·赖特的设想，然后他们和导演以及摄影师一起商量如何安置机位，以及如何协调第一摄制组和第二摄制组的摄影。

《极寒之城》里面有许多精心设计、实拍打斗长镜头，特技教练会先按导演大卫·里奇的想法和专业特技人员设计场景，然后和演员查理兹·塞隆通过排练来决定什么时候和在哪里使用她的替身，在哪里和如何掩饰替换痕迹。在这之后，他们和各部门负责人讨论各种细节，包括位置、摄影机，甚至和美术部门商量将安全垫隐藏在哪里最好。这两个案例中，安全问题都给整个过程带来创造性的限制，并让大家谨慎的做好戏前准备。

这类工作无疑也是《杀死比尔》其中一个重要环节，毕竟片中有许多非常壮观的打斗场景，而且许多都是非专业特技演员拍摄的。其实电影中许多镜头比起瑟曼受伤的这个镜头危险很多，但是基于昆汀的描述，在他看来这场戏不要过多的排练和准备。出事的时候，事情往往从来都不是发生在你认为有风险的地方，所以，可能正是这样的疏忽让剧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协调剧组

乌玛·瑟曼和昆汀可能在拍《杀死比尔》时是对彼此完全信任的，这样也就能理解为什么导演亲自开车测试这条道路，并向瑟曼保证是安全的。但，即便昆汀在拍摄现场是所有的中心，但是他也无法做到事无巨细。

在拍摄现场，参与这一过程的还有其他人：美国导演公会成员，包括副导演（AD），剧组制片主任（UPM），和现场制片人。剧组制片需要和部门负责人一起确保拥有必要的设备和人员来执行每个场景的工作。副导演协调各部门确定进度，并且是制作过程中实际管理现场的人。现场制片人监督副导演和剧组制片主任，密切关注导演和制片厂是如何使用预算、安排行程和实现目标的。所有这些岗位都和拍摄安全有关。然而，执行和协调每个镜头的人是副导演，他是最该为现场安全负责的人。

根据昆汀的描述，很明显他和剧组并不认为这个开车镜头是特技镜头，而只不过是“一段笔直的路。”虽然我们对他们戏前的准备细节并不充分了解，可能是当时剧组里没有特技演员，必须演员亲自开车。瑟曼告诉纽约时报说：驾驶员曾跟她说车有安全有问题，可是为什么那个驾驶员不汇报给副导演、剧组制片主任、现场制片人或导演昆汀呢？这就不得而知了。


不敢提安全问题

如果对车辆有问题的担忧有汇报上去，或者提前和主演准备过这个场景，很难想象这部戏的副导演比尔·克拉克不会在这个场景安排瑟曼的特技替身Zoë Bell上场。

年仅27岁的摄影助理莎拉·琼斯在《午夜骑士》的拍摄现场意外身亡，这件事震惊了整个行业。这件事情发生是因为很多隐患并没有做好安全准备，才导致了悲剧的发生。事后有做一个调查，就是在剧组发现了安全隐患问题，会说出来吗？许多人表示不会。

在导演驱使的电影世界里，一切都是围绕着实现导演的设想和类军队化管理展开的。没有人想要拖团队后退。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在莎拉·琼斯去世后，制片厂要求每张拍摄日程表上都要有匿名的安全电话：不安全的情况必须汇报。

时间等于金钱

在Maureen Dowd的故事中，瑟曼讨论了她拍摄这个镜头的压力：“昆汀不想听到‘不’字，和其他导演一样，”她说。“他很恼火，因为我在浪费他们的时间，但是我很害怕。他说：‘我向你保证车没问题。那是条笔直的路。’”他成功说服了她去开车，并指示道：“‘以每小时40英里的速度开，这样你的头发才会飞起来，否则就要再拍一遍。’但那辆车确实有问题，车座的螺丝没有固定住。那条路铺满了沙子，并且不是直的。”

对于没拍过电影的人，这是最难理解的部分。如果演员觉得不安全，为什么她会默许去拍摄？拍电影的费用非常昂贵，通常最昂贵的开销就是时间。将剧组移到泥土路上，搭建好设备，就为拍夕阳下的镜头，如果错过了拍这个镜头的机会就意味着上千美元就这么没了。拍摄现场的高层最能感受到这种压力。也难怪许多人对于这种特殊情况下犯的错误能感同身受，因为许多拍摄现场差错都是在跟时间赛跑的情况下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