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无定法”——影视元老吴燕生为何独宠松下系列？

吴燕生： 《摄影与摄像》 、 《家电大视野》杂志编委、资深影视器材撰稿人。1992年就采访过当时还是福州市市委书记的习近平同志，并参与拍摄过许多纪录片和科教片，有着传奇般的经历。


图为1996年吴老师（右一）在安徽黄山拍摄《寻梦到黄山》，央视6套播出，赵忠祥、胡慧中为男女主持人。

他十几岁时就开始琢磨电器，组装并修理过收音机等许多电器，从业后又修过许多录像机。喜欢观测天文并迷上摄影摄像。自学摄影时正赶上文革时期，没有大学可上于是就通过研究天文望远镜和照相机来了解各种镜头的构造和原理。文革结束后才开始给电视台拍片，是改革开放后最早一批进入影视行业的影视工作者，曾为央视拍摄过《经济半小时》、《走遍中国》、《科技博览》、《半边天》等许多栏目，如七集科教片《神秘的生命起源》等。近期还拍摄过中国首部针对硅谷科技、互联网创投圈人物的深度报道《硅谷大佬》等知名纪录片。
作为《摄影与摄像》、《家电大视野》杂志的编委、资深影视器材撰稿人，在80-90年代很多人都知道吴燕生的名字。他是一位能拍、会写还可以修理器材的摄影师。时过境迁后吴老师感慨道当时琢磨电器、研究天文只是出于兴趣，但却为后来搞摄影做了一个铺垫。

影视工业网影音店：您自学摄影是从哪些方面开始着手的呢？
吴燕生：我自学过许多东西，涉猎的学科其实挺广泛的，天文地理、宗教民族、人文历史涉及很广，十几岁时就开始观测天文，自己琢磨做望远镜。望远镜主要有三种形式：伽利略式（折射式）、开普勒式（折射式）和牛顿反射式望远镜，我做过前两种。也研究过许多镜头的结构，如著名的天塞、库克、达果尔等，甚至前苏联卓尔基、费特、基辅等相机用的镜头，如“英度斯塔”等都研究过，并做了一本厚厚的笔记。从琢磨电器延伸到后来修录音机、录像机，一直延续下来，对我后来的工作挺有帮助。

影视工业网影音店：当时您在央视拍摄了很多的纪录片、科教片、人文片，比如在《雄师渡江》您在拍摄的时候是怎么拍的？遇到了哪些意想不到的事情？
吴燕生：央视4套《走遍中国》这个栏目侧重于狭义的人文地理，是以人文讲地理，以地理讲人文的栏目。我在安徽铜陵拍《走遍中国》时，分了好几个组，我负责拍摄其中两集：《雄师渡江》和《量江记》。这两集表现的时间跨度近1000年，但却有相似之处。《雄师渡江》讲的是1949年解放军从安徽铜陵突破长江天险，打过长江去的情况。我们整个摄制组中有一个组的任务是拍《大通古镇》和《寻找白鳍豚》。《大通古镇》好拍，白鳍豚却已基本灭绝，根本不可能拍到。在江上转了好几天，别说白鳍豚，连江豚也拍不到。因为江豚也仅剩下1000头左右，频临灭绝，已是一个比熊猫还稀少的物种。没有办法，只好到江豚人工饲养场拍摄人工饲养的江豚。说来凑巧，有天我去胥坝乡的一个村子拍族谱，当天拍摄顺利，返程到胥坝渡口时错过了轮渡，要等半个小时才能再有轮渡过江，我们全组及地方陪同人员就地休息等轮渡。我也卸下摄像机，收起三脚架，放在地上，自己坐在几米远的地方休息。正在江边欣赏对岸的风景时，突然听到地方陪同人员喊了一声：江豚！我循声向江面望去，只见两只江豚从江中跃起又快速潜入水中。来不及多想，立即起身跑到设备旁，撑起三脚架，架上摄像机，开机、取景、对焦，几秒钟内所有动作一气呵成，拍下了这宝贵的画面。回去后和大家一说，大家都非常高兴，负责拍摄白鳍豚的那组人更高兴，和我说：“吴老师你这次要是拍到的是白鳍豚，就全国出名了。后来铜陵电视台也向我们要了这段视频。”


《量江记》视频截图

影视工业网影音店：您如何看待胶片时代到数字摄影时代的关系？
吴燕生：第一是融合，过去电影就是电影，电视就是电视；摄像机和摄影机完全就是两码事，有人甚至还把它们对立起来，但是到后来技术成熟了，它们开始趋向融合。这是胶片到数字的第一阶段融合。而从胶片过渡到磁带，从模拟过渡到数字这是一个必然的过程，哪怕胶片情节再重，该放弃的时候也要放弃，因为拍胶片的成本太高，所以这二者的融合是一种必然。
第二是IT化，先是影视融合 ，这也是为什么你们会取名叫影视工业网，不会叫什么电影工业网或者电视工业网？你看现在大家拍电影或者纪录片什么的也都是拿着摄像机拍，表明大家已经认可了第一阶段的影视融合，而现在则是开始影视IT化了，即影视器材的IT化、影视制作的IT化。
过去编片子就是用录像机编，而现在自己在家拿笔记本就可以编片子了，不管是用苹果还是PC机，用什么编辑都是依赖软件，不仅如此，软件还可以不断升级。照相机、摄影机也是这样，它们的固件也要不断升级，这就是所谓的影视制作IT化了。
我觉得大家得有一个观念就是不要抱残守缺，拿我本人来说，我学胶片摄影出身的，数字时代开始后也要跟着转变，电影并不是非此即彼的，胶片情结每个人多少都有一点，而时代的创造是永远不会止步不前的。

影视工业网影音店：据我所知您用松下的机器至今已经是第20个年头了，为何这么偏爱松下的设备？
吴燕生：其实不止是我，在九十年代中后期，在数字标清取代模拟标清时，松下赶了上来，他推出的DVCPRO格式取得了很大成功，即使是央视和各省级电视台也开始大量采用松下的设备。
作为我们拍摄者来说，只要能够满足拍摄需求，就尽可能采用物美价廉的设备，做到利益最大化。比如说DVX200、GH4、GH5这些产品就是物美价廉的设备。它在很多情况下，只要掌握的好就可以达到你的要求，那就没有必要再花更多的钱去用更贵的设备。从技术上讲DVX200和GH5这两款机器本身就是4K机器，而且我们很多时候用它就是拍普通高清，所以完全能达到要求，机器本身具备这个实力。
有的人过于迷信设备，觉得只有用高大上的机器才能拍出好片子，普通机器拍不出来，只要出问题，就归结于“机不如人”，就不想想自己是否“技不如人“？像我用的这两个设备（DVX200、GH5），可以适合很多场合的拍摄，这和我拍月亮的道理是一样的。


吴老师摄月照片，图片为吴老师提供
平时我会用另一款品牌的普通数码长焦相机拍摄月亮，有人以为我用3000元左右的相机是不可能拍出像样的月亮照片的，非得七八万的设备才能拍出来。可是我用了很便宜的数码长焦相机就拍出来了。它说明一个问题，就是很多设备你要了解它，善于利用它，不是机器本身做不到，而是你的技术水平没有达到那个程度。


上图吴老师用GH5拍摄，图片由吴老师提供
像《硅谷大佬》我就是用三台DVX200和一台GH4拍的，今年4月份还入围了“最佳中国系列片”，就说明了这个问题。平时我也用在影音店买的GH5来照相，实际上它的拍照能力也很不错。


《硅谷大佬》花絮照，照片来自吴老师微博

影视工业网影音店：之前看您还比较关注松下新上市的EVA1这款机器，您如何看待这款设备？
吴燕生：以EVA1来说，它采用的5.7K感光器件是一个很大的亮点，我们以前讲4K只是局限在像素这个概念，无论是4096 X 2160还是3840 X 2160，只要像素达到880万左右，符合了4K的要求，就被称为4K摄像机，但忽略了单片感光器件是采用 “ 拜尔滤色片阵列 ” 这个问题，要达到真正的4K清晰度，就不能忽略0.7系数这件事。EVA1采用5.7K感光器件就相当于安徒生童话故事《皇帝的新装》里那个孩子，说出了4K清晰度的真相。而以前采用红绿蓝分色合成亮度信号的传统摄像机是不存在这个问题的，所以也一直没有引起重视。


上次我参加松下在北京线下沙龙交流会EVA1的设计师三井隆博先生也说了，EVA1的色彩和色域和Varicam系列是一致的，你只要看过用EVA1拍过的影片就不会担心它的色彩表现。实际上在拍摄色板时，从图形上看松下Varicam系列摄影机的色彩还原波形重合更好，而有些器材的波形出现红绿蓝分离，意味着色彩有偏差。但这一点我私下和松下陈德山部长也交流了一下，指出这是在标准灯光色温下的测试结果。因为在实际拍摄中，光线情况千变万化，所以摄影师要特别注意光线变化带来色温变化对色彩的影响。


总之，EVA1是个性价比很高的机器，EVA1的不限时拍摄240帧升格，四合一像素在一些拍摄时的使用，帧间、帧内多格式高码流的拍摄，以及对RAW格式的支持等，特别是800和2500双ISO的低光拍摄性能等都是亮点。




EVA1 ISO细节展示图

影视工业网影音店：您对新一代的影视初学者有什么想要说的？
吴燕生：还是拿刚才拍摄《量江记》拍白鳍豚举例吧，从摄像角度说，在可能的情况下，利用一切机会，尽量多拍，这对初学者尤其 重要，要养成一种职业习惯、职业本能，培养一种下意识，遇到突发情况，不需要思考，也没时间思考，能不能拍下来，就是一瞬间的事，机会稍纵即逝，靠的就是一种职业本能和下意识。俗语说的所谓拳不离手曲不离口，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像影视中常见的“景别”这个概念，也是要看具体情况，不能一概而论。很多人对“景别”的理解是建立在故事片基础上的，而故事片是以人为主体的，如果影片中出现一个蚂蚁，给它一个镜头，肯定就算“特写”了。但在科教片中就不能完全套用故事片的概念，比如我要拍一个科教片《蚂蚁的一生》 ，片中的主体不是人而是蚂蚁，它本身就可以成为一个全景，只有拍到蚂蚁的局部，如头、脚等细节时才有可能是特写。
这就是上课时常说的“艺无定法”，意思就是在艺术上没有任何条框去束缚它，也并不是像数学靠公式推导出来的，就像学生写作文，一百个学生会有一百份不同的作文一样。

影视工业网影音店：您最近有在忙什么项目么?
吴燕生：这是一个访谈类的节目叫《北美崔哥》，我在这个项目中担任的是摄影师，之所以接这个项目首先吸引我的就是崔哥这个人，他很有魅力也很风趣，拍摄这样的项目会觉得自己又在学习的过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