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娜塔莉·波特曼,如何去“表演”一个人物

2017-02-02 23:53
今年奥斯卡最佳女主角堪称本次奖季竞争最激烈的项目,从艾玛·斯通在威尼斯封后,到伊莎贝尔·于佩尔与娜塔莉·波特曼在各大影评人协会廝杀,而艾米·亚当斯、梅丽尔·斯特里普、鲁丝·内伽、 安妮特·贝宁等人呼声也都不小。

直到 2017 年初, 安妮特·贝宁的声势几乎消失,而梅姨以金球奖的终身成就奖发表的感言为自己壮大了份量,剩下艾米·亚当斯与鲁丝·内伽的争战,结果出人意料的是备受喜爱的艾米·亚当斯出局。不过真要论最终得奥斯卡得奖人选,那就是艾玛·斯通、娜塔莉·波特曼与伊莎贝尔·于佩尔三强鼎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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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塔莉·波特曼这次凭借《第一夫人》入围提名,其影片讲述的是美国前总统约翰·肯尼迪在1963年11月22日遇刺身亡的前四天时间里,发生在前第一夫人杰奎琳·肯尼迪身上的故事。编剧诺亚·奥本海默将故事重心移到了在肯尼迪遇刺瞬间之后的杰奎琳:在这场悲剧以及之后的几天中,杰奎琳试着应对这场悲剧,并和她的孩子们一同从阴影中走出来。当然电影的主要篇幅还是在杰姬强势地在采访中维护已逝的丈夫。

杰奎琳·肯尼迪是20世纪以来拥有最多照片及文字记录的女性,这部电影重现了著名的在1962年通过电视转播的白宫游览,并且用到了史学家亚瑟·施莱辛格1964年与杰奎琳的访谈。但片中最吸引人的场景则是在描绘镜头记录外假想中肯尼迪遗孀的生活。而波特曼漂亮地演绎了这位标志性第一夫人独特的走路姿势以及她带有气声的嗓音。

波特曼14岁起便进军电影界,她在1994年《这个杀手不太冷》扮演一个父母双亡而跟随一名杀手生活的萝莉,而一炮走红,成为了好莱坞的一线明星。在 6 年前凭借《黑天鹅》夺得影后,现在再度挑战就成为热门人选之一。在《第一夫人》中,波特曼饰演美国第一夫人杰奎琳·肯尼迪,并重现当年肯尼迪总统遇刺到葬礼之间的故事。杰奎琳几乎可说是一个时代的象征,所有美国人都知道她的长相、气质、姿态、语气等等,若搞砸了,想必会招致许多恶评。

身为好莱坞资优秀演员的波特曼,为了饰演杰奎琳下了十足的功夫,从外在的装扮、言行举止、口音等等都揣摩得唯妙唯俏,不少影评认为这是波特曼从影以来的代表作之一。除此之外,身为第一夫人需展现出镇住白宫的强大气场,还有卸下政治光环之后的脆弱面:作为一名寡妇、母亲的心路历程等等,波特曼能够成功驾驭这个角色,也难怪呼声颇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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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http://www.moviemaker.com/  翻译:pan

问:镜头几乎每一帧都在跟着你,这样的拍摄似乎很令人紧张。你如何评价和导演帕布罗的合作呢?

波特曼:在我的创作生涯中,这感觉太棒了。除了想出些独创性的点子以外帕布罗别无选择。他的思维方式很独特,与其他人的都不一样。我想或许每个人的确都能延伸到某个程度,但大多数人最终都会在某个程度上趋于一致。而他能从不同的方式看事情并且凭着不同的角度进入一个新的高度,此外他也很尊重并且很欢迎合作。他能听得进你想说的话,而此后又有一些令人惊讶的视角。能两者兼备的确不多见。我想这背后需要十足的信息、包容和天赋。

问:演绎如此传奇而备受爱戴的人物给你带来了多大的压力呢?

波特曼:的确是提心吊胆。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模仿能力有什么值得骄傲的。我之前也没怎么尝试过,我总是觉得“这可不是我的风格”。当时我大概就是“哦不,我这会可真是搞砸了!”因为人们都很明白她说话是什么样子她走路是什么样子,以及显然而然的,她看起来是什么样子。

但是剧本本身以及帕布罗的工作让我很受触动,它们探究了一个被我们之前仅仅视作一个符号的人物的人性。于是我就想“哈,想想嘛,我们只是演员咯。我们又不是手术医生。搞砸了又不会死人。那就开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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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你是怎么准备的呢?

波特曼:我和一位语言教练合作,为了更好地了解声音和口音我们专门一遍又一遍地听了白宫游览以及她与施莱辛格的访谈记录。只要我觉得舒服了,就可以把它们放到一边而专心于情感那一部分上了。

问:你认为杰奎琳(第一夫人)是一个悲剧人物吗?

波特曼:显然她经历了多到常人难以想象的灾难。我想恐怕没有人经历过她所经历的。然而她仍然能振作起来,在如此惨痛的创伤中保持睿智、坚强和勇敢。在我看来这些使她成为了一个英雄人物。她克服了灾难。所谓悲剧人物在我看来更多是被灾难压垮的,而她并不是。

问:你演绎了杰奎琳的许多面。从在刺杀前,以及她崩溃后,再到她在采访中在记者面前表现自如。有没有这么一个时刻你能说你真的理解她了?

波特曼:我从不敢说我真的理解了一个人。“理解”这种说法很让我困扰,比如说我说“嘿,我完全理解你的感受。”你可以说“不,你并不理解”,谁也不能真正的理解另一个人的感受。

我也不会说自己知道杰奎琳某些所谓的真相。这一切只是基于关于那段历史的大量研究之上的想象。当然诺亚的工作做得很细致,关于策划葬礼、去找了那些人以及谁做了什么决定,这些都是符合史实的。

但我们的台词就当然不是了,我们不可能完全仅仅照搬史实—游览白宫那一段是完全照搬她的原话,关于那个访谈也有一部分是。我们所表述的大多数东西都是基于文字的记载,从而是贴近历史的。但我认为如果你想要一个更高层次的、带有艺术性的真相你必须借助一些虚构。就像她在电影里所说的:有的时候你创作出来的人物比站在你身边的那个人还要真实些。有的东西尽管是虚构的,但却更能引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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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关于杰奎琳,在你开始研究之前有没有什么印象是在之后被彻底颠覆的?

波特曼:我并不觉得我真正的思考过这个人。我认为我对她的理解绝大多数还是停留在表面上,你懂的。沃霍尔·杰基,她的相貌,人们津津乐道的她的衣着、发型这些东西。但我认为她是一个非常真实的人。我在这个故事中并没有太多地考虑她的智慧、坚强、掌控力以及像是代理人这样的身份。她是在一段最为强烈的哀痛和震惊中成了故事的中心,又能在那些疯狂和困惑中冷静地接过并打理好遗产,我之前居然没有真正考虑到这些。

问:杰奎琳走路的姿势很特别,而你在片中也有很多动作。另一方面,镜头大多数时候都在拍你的面部。当你一直在走路时的拍摄是什么样的呢,以及镜头突然拉近的时候?

波特曼:步行的部分很有趣。这部分的拍摄主要集中在游览白宫以及葬礼这两段上。她走路时确实就是这个样子,让你看了会觉得她似乎是希望走出那么一种庄重的格调来,但又有些拘束——尤其是在游览白宫那一段来,简直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所以我们就试着这样做,但又得谨慎些。差不多可以这么说,你在看游览白宫那一段的时候你几乎完全会觉得“她平时绝对不是这么走路的。”所以这一段的拿捏很重要(笑)。

帕布罗想到把镜头尽量拉近这是个非常棒的想法,因为他希望尽可能地拉近心理上的距离从而让观众真正进入她的脑海中。显然,拉近镜头是有好处的。从我作为演员来说,这就意味着从始至终你脸上这儿都贴了个镜头(指了指自己脸),显然而然这会让人不自在。幸运的是我们的摄影指导斯特凡纳·方丹(StéphaneFontaine),同时也负责操作摄影机,他一直对场景十分投入,让我感到我可以和他交流。我就是希望他一直在那儿陪着我。很多时候他都会扛着摄像机跟着我,这需要我随机应变,我必须保证他能在方便的位置拍摄而他也需要明白我下一步会走到那里......有的时候帕布罗会说“把机器开起来多拍些角度,别站着不动。”其他人都离开了房间只留下我们,这种拍摄体验很奇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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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关于那段比较惊悚的场景,你从你的座位中爬到车子顶上时——你害怕吗?你有没有去试想你自己真的在那儿?

波特曼:我认为这也是一个帕布罗的好点子。他当时大概是说“不错,我们是都看过了赞普德关于那次刺杀的片子(路人Abraham Zapruder在当天恰巧用个人摄影机记录下了肯尼迪被刺的场面),不过后来到医院还花了7分钟。那么这七分钟是什么样的呢?”这让人感到难以置信。

你的想法是“这就是戏剧”。还能是怎么样呢?把你丈夫被爆掉的脑袋放在大腿上七分钟,往医院赶路?于是我们就这么拍了。这一段很让人头痛因为并没有任何资料参考。我们完全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话说回来谁又能想象呢?你只能觉得“啊!太可怕啦!这简直不能更糟糕啦!”

这一段那是相当、相当难做,基本上是我们最低迷的一段。我们在的那段高速公路并没有完全开放,所以我们可以开着那辆敞篷车。饰演克林特(Clint,趴在车上保护第一夫人的特工)的那个可怜家伙,他就一直那么稳稳地趴在车后背那儿,用一个像是夹子的道具固定着在高速公路上飞驰。这在身体上就很难承受而且感觉也很难想象。而当她爬到后座那一段——这里我就不怎么喜欢了。我觉得她应该是想逃跑才对。

我琢磨着“这样才对呀。你想想,有人开枪打死了她身边的那个人”而她当时想的是,她看到他的一片脑壳落在她勉强。她想试着接住那东西因为她觉得之后还可以补回脑袋上。她看到他的一片脑袋飞到了车尾的行李箱上而她去试着把它捡起来。你真的难以想象在那种可怕的时刻你最原始的本能想法居然会是“啊我得把那块东西拼回他脑袋上去”,真的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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