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电影中找到自我
这个社会中的大多数人是普通人,而并非“屌丝”和“高富帅”,但电影中却少有普通人的身影。当然设定一个普通平凡的人物本身就是高风险的行为,因为这样的主角过于平淡和无聊,缺乏强有力的戏剧冲突。
洪尚秀《在异国》
但电影不仅仅是戏剧冲突,也是生活写照。并没有什么真正意义上的屌丝和高富帅,所有人在人性上而言都是共同的,经历生老病死,重复着快乐和痛苦的情绪。而观众期望得到的共鸣也就在这些平凡的生活中。
侯麦《午后之爱》
现在的电影有一种趋向,它更愿意去挖掘那些脱离实际生活的素材,然后拿出来让观众意淫,使观众沉溺于一种可望而不可求的幻觉中。无论是残酷的犯罪,还是奢靡的生活,投放在一块电影幕布上满足观众的偷窥欲望。这正应征了一句话:导演都是罪犯,是暴露狂和教唆犯。
希区柯克《后窗》
小编也不反对这种猎奇的愉悦,可是小编更喜欢那些拍摄普通人生活点点滴滴的电影。至少我们在偷窥的时候,也看到了自己。这就如同你在沐浴室从镜子中观察自己,虽然有些尴尬,但也乐在其中。
奥逊·威尔斯《上海小姐》
相反,当我们看一些大片时,虽然某些时刻能够受到触动,可电影终究与我们无关。在满足了视觉愉悦后,你收获只是跟人吹牛侃大山时的谈资。
我们很难从《港囧》和《泰囧》中获得什么,因为我们的旅行总是奔波和等待中度过;我们无法在美国队长身上找到太多共鸣,因为真实生活中一个小小的困难就会让我们望而却步;我们也不可能在《匆匆那年》中看到自己的青春,因为那时候大多少年都迷失在书山题海中。
美国队长
电影对于这些大多数并不感兴趣,它更喜欢把隐藏在黑暗里的邪恶和高高在上的伟大展示给观众。于是电影和观众之间的距离在被无限拉大,仅仅因为普通人的生活不够有趣。
这里的普通人指得就是正在观看文章的你,不是高富帅也不是屌丝,是社会中的大多数人。然而当我们去了电影院,却发现电影根本不讲我们的故事。
“屌丝”
郭敬明创造了一个很好的概念——小时代,但电影拍得完全是一群青少年意淫中的奢华生活。实际上小时代是每个普通人的自我意识的觉醒,是对我们个体价值的认同。
在这层意思上,法国新浪潮大师埃里克·侯麦导演的很多电影都可以称作小时代。在“六个道德故事”和“四季”中,角色都是我们身边比比皆是的人物。小编身边就有如《女收藏家》中被美女吸引却被道德谴责的男人,如《夏天的故事》中徘徊在几个女孩之中的男孩。
侯麦《女收藏家》
当这些故事在大屏幕上时,小编会恍惚看到了朋友的故事,有时候甚至是自己的故事,观影时的澎湃的心情是各种特效大片无法给予的。
再如小津安二郎的很多电影都在不停地重复着一个故事:丧妻老人的女儿到了适婚年纪,如果女儿出嫁,老人将会孑然一身。每每看到片中老父为女儿穿上嫁衣时的那种喜悦和哀伤,都会情不自禁想到自己婚娶之日,虽然不会流泪,心中也不免惆怅。
小津安二郎《秋刀鱼之味》
还有台湾已逝大师杨德昌,从《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开始,他记录台北都市普通人几十年的生活变迁,尤其在集大成之作《一一》中,他把孩子、少年、青年、父辈以及老人的生活全部真实地呈现出来,处在各个年龄层的人都可以找到共鸣。
杨德昌《一一》
最近小编有恶补了洪尚秀的电影,作为一名在美国学电影的导演,他居然拍出了非常欧式的电影,简直如同侯麦的接班人。在他的电影中那些普通都市男女旅行、聊天,偶尔有些艳遇——真实的旅行。
洪尚秀《江原道之力》
而今天中国的电影缺少这种对于普通人的关注,电影完全沦为娱乐的道具,追求刺激的故事和夸张的情节。可知道,当艺术行为只追求极端时,往往预示了这种艺术开始自我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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