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摄影的流派--戏剧光效

对我而言，摄影真的就代表着“用光写作”（write with light）。我试着以我的感觉，我的结构我的文化背景来表达真正的我。试着透过光线来叙述电影的故事，试着创作出和故事线平行的叙述方式，因此透过光影和色彩，观众能够有意识地或下意识地感觉，了解到故事在说些什么。我试着去理解如何由摄影的观点将故事的意象概念化，也试着抓出故事的重点，以及如何由象征的，情感的，心理的，真实的及自然的角度呈现。这是我的方式。多年来我一直认为只有光线是最重要的。
——戏剧光效大师 维托里奥·斯托拉罗



戏剧光效，如同它的名字一样，与戏剧舞台有着较深的亲缘关系。乔治·梅里爱当然是这种关系的缔造者，是他开启了电影中使用灯光的先河，也让后人将这套做法从舞台搬到了电影之中。后来，因为这种用光方法正好契合了美国电影侧重于表现“提炼了的生活”的思想所以它在经典好莱坞时期达到了鼎盛。


梅里埃《月球旅行记》

早期的电影受舞台剧的影响很深，经典电影时期照明观念从舞台戏剧的布光方法中获得借鉴，使用不同方向和质感的光线（顶光、侧光、底光等）强化和渲染情绪。


早期电影的布光呈现鲜明的舞台化戏剧光效风格



20世纪30-50年代的经典好莱坞时期，是电影戏剧光效的黄金时代。后人用“戏剧光效”概括经典好莱坞电影照明的观念与技巧，一是将其与后来追求写实主义的“自然光效”照明理念加以区别，二是强调这一时期电影用光上强烈的戏剧性和唯美主义特征，以故事、明星和奇观谋求电影的商业卖点的好莱坞电影，热衷于发掘光线在推动叙事、渲染情绪的戏剧性作用，更热衷于以唯美精细的光线包装和美化明星。为了提高效率，统一风格，好莱坞很快发展出一整套模式化的技术技巧，各大片厂还相继建立起一套与各自影片类型格调相匹配的用光法则和视觉风格——派拉蒙的豪华虚饰，米高梅的明星魅力，以及雷电华的低调风格……甚至“每一种类型都被安排了一种主光基调和反差范围，以适应其表现方式的需要”（语出《欧洲百年电影摄影史》，Making Pictures A Century Of European Cinematography]）

此外，戏剧光效产生和存在的另一个重要原因，就是黑白胶片。在当时的条件下，为了使人物与环境不至于被一样的灰调混淆，使空间层次与人物形象得到良好表，只好借助直射硬光来突出轮廓，因此创造出了所谓“五光俱全”的戏剧光效模式。

戏剧光效的特点：

1.用光具有很强的假定性，强调的就是在人工化的雕琢修饰下，获得最好的画面造型效果。它不在乎光线是否真实合理，只在乎画面的造型效果和对明星的美化，最显著的例子就是那些经常出现的不真实的、亮度很强的轮廓光。


经典好莱坞时期总是程式化地用月光作为人物轮廓光

在三、四十年代的好莱坞电影中，明星对一部影片在票房上的成功，起着决定性的作用，所以，能否拍摄好明星，成了一个摄影师能否在好莱坞拍摄电影的关键。所以，那个时期，好莱坞可以历数很多有名的摄影师，但是，有名的导演寥寥无几。

2.突出人物，突出主题，人为地创造光影结构来渲染剧情、平衡构图，凭借主观意图去强调或削弱对象的表现。明星的成败成为了好莱坞影片的最关键因素，所以，唯美主义在好莱坞盛行。这种唯美的光线效果有的时候就完全不顾及剧情，以及人物的需要、环境的真实，而是单纯地为了美化演员，以期获得观众的喜欢。
在上下镜头的光线衔接和处理上，戏剧光效，不强调光线以及光线效果的连续性以及逻辑关系，而是以人物造型和唯美作为最终目的；如果需要的话，光线的性质和来源都可以变。


用柔焦镜头呈现唯美人像

3.由于技术条件的限制和审美观念的局限，多数都用直射光、强光，散射光和低照度很少出现。戏剧光效观念的摄影师们由于受到摄影机技术和电影胶片技术的种种限制，更由于观念上的局限，所以，他们在布光上非常精致，有时，甚至到了繁琐的地步：主光、副光、轮廓光、背景光、修饰光，无论在什么样的环境中，这些光一应俱全。


五光俱全，影棚感十足，背景用了阴影模板



4.布光的程式化十分严重，缺乏变化。
好莱坞形成了一整套完整的布光的方法和程序，这种程式化的布光，也是不考虑人物和剧情之间的关系，而是一切围绕着演员。
拍女性，用光就一定要柔，不管什么地点什么剧情，用光一律用平散光；相反男人要阳刚，一律用直射光、大反差、明暗调光线处理，而且全片贯穿到底。





20世纪60年代之后，好莱坞在因旧而新的过程中，其影像形态也在悄然变化。美国电影受到欧洲写实主义电影摄影观念的影响，更加注重电影影像的真实感与气氛营造。照明技巧上表现为：摆脱了摄影棚时代概念化的布光陈规，更加注重合理的光源依据、面光源的应用、点光源与面光源的结合，以及更能表现影像细节的低照度摄影……从真实出发的光线理念，使新好莱坞的银幕之上呈现出纷繁复杂、丰富多样的光线形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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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ffrey Ang代表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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