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押井守:“胜败”皆虚幻,拒绝当被动工作狂
日本著名导演押井守写了一本书,《我每天只工作3小时》,很多人看到书名都表示非常惊讶,想不到鬼才导演押井守竟然会出这样一本书,书里押井守说到自己当老二最舒服,别人都在拿他和宫崎骏比较,但他自己却不想承担当老大的“责任”。以及说自己其实没有那么喜欢拍摄现场,只想每天工作3小时。
押井守,日本动画导演、电影导演,代表作《光晕:传奇》《东京无国籍少女》《尼尔斯骑鹅旅行记》《天使之卵》《机动警察OVA1》《地狱番犬》《攻壳机动队》《阿瓦隆》。2004年,凭借科幻动画电影《攻壳机动队2:无罪》入围第44届安妮奖最佳动画电影导演奖和第57届戛纳金棕榈奖提名。2008年,执导的动画电影《空中杀手》获得第65届威尼斯国际电影节未来数字电影奖。
文|押井守
我的本行是电影导演,但不知何时起,我开始论述起组织管理中的“胜败”。例如在我2006年出版的《为了胜利而奋战吧!》一书中,除了电影与游戏外,也谈到了足球比赛的胜败。
对于足球,我原本只知道像是“除了守门员,其他的队员都不可以用手”这类的简单规则,但渐渐地,比起赛场上的胜败,我开始对“足球俱乐部这种组织的目的为何?又具有怎样的风格?”“当球队处于哪种状况,或是在哪种条件下,主教练会接连换人呢?”等方面产生了兴趣。
在抱持上述想法后,我慢慢发现“原来足球队主教练与电影导演在某些基本想法上是如出一辙的”。那些在我近三十年电影导演资历中发现的事,套用在足球主教练身上也相当吻合,这让我感到饶富趣味。
穆里尼奥,现任曼联主帅,押井守非常喜欢的一位教练
是否能够引领球队走向胜利,就看主教练是否能够理解自己是在与谁比赛。令人意外的是,许多做主教练的人都没能理解这一点,因此搞错了方向。所以这类人无一幸免地败下阵来。
电影导演是一种相当有趣的商业角色,若是不能持续思考自己是在与谁比赛,那么别说要让执导的电影大卖特卖了,在那之前工作就会干不下去了。不过出人意表的是,在我周遭有不少电影导演都对这件事不甚明白,特别是年纪越轻的人,就越不懂这个道理。
客观来讲,这方面与观众、总观影人次、DVD销售额,抑或是在戛纳电影节获奖、获颁日本电影学院奖,甚至是得到好莱坞的合作邀约,都截然不同。当一名导演仅为数字与评价而战时,最后几乎都会以失败收场。
从某种意义来说,我之所以能够担任电影导演长达三十个年头,正是因为拥有一套“胜败观”的缘故。当我发觉自己拥有一套相当优异的胜败观之后,我便很注意此事,以此展开胜负。我于六年前开始练习空手道,而在摸索出武道上的胜败观之后,这个想法变得更为强烈。
简单来说,在电影导演的胜败观当中,最重要的就是“不可以输”。我本人将这称作“不败的构造”。胜利本身并没有多重要,人生的胜败也不止一次,仅仅一次的胜败根本无足轻重。
电影导演与上班族之间当然存在着极大差异,不过我认为将这套胜败观再解读成“工作观”并非难事,因而决定着手撰写本书。
没朋友的乔治·卢卡斯
因为工作所需,我经常去位于旧金山的天行者牧场,该处建有乔治·卢卡斯创办的音效工作室,许多名声远播的电影都在此进行配音工作。总之,那里极其辽阔,根本无法搞清楚占地范围有多广。
询问工作室的员工也仅得到“这整片山头都是的”之类的答复,各工作室零散地坐落其中,还有鹿四处奔跑。如果发生火灾时才请求消防队前来灭火,肯定来不及,因此天行者牧场内也设置有私人的消防局。这里就是如此辽阔。
在这宽广的工作室当中有一个秘密小房间,据说卢卡斯本人偶尔会待在那里。那是一个类似阁楼的房间,外界完全不知道如何前往。音效工作室的某面墙可以像忍者机关般突然打开,里面设有电梯,那是通往秘密小房间的唯一路径。
想必各位会好奇我为何知道这件事。那是因为我曾经与卢卡斯在那里见过面。之前我在天行者牧场进行《攻壳机动队2:无罪》(2004)的配音工作时,有工作室员工跟我说:“卢卡斯说他可以跟你见个面,但是你不可以带任何人。”那扇通往秘密小房间的门打开后,我从卢卡斯的直属员工,也就是“卢卡斯亲卫队”工作的房间旁边走过……真有种“谒见”的感觉。
《攻壳机动队2:无罪》
就这样,我见到了卢卡斯本人,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快乐。提到乔治·卢卡斯,这位很可能是现今日本年轻一辈影像从业人员所追求的终极目标之一。不过那天他除了脸色欠佳之外,说话口吻也很阴郁。在谈话过程中,他也没提到任何会让人对未来抱持梦想的内容。我当时不由得怀疑眼前这位大叔真的过得幸福吗?
除了乔治·卢卡斯之外,我也遇过其他被归类为“人生赢家组”的人,但是看过这些人的生活,即便他们想跟我交换人生,我也没那个意愿。他们实在都不像是人生赢家。老实说,就我的胜败观来说,把这些人当成目标没任何意义。
也许这听起来有点酸葡萄、不服输的感觉,不过就某个意义来说,他们是在自己的人生中,把自己给毁了。不管是谁,只要没事先预约就见不到他们,因此他们连朋友都没有。除了自己之外,就连家人身边也都随时配有保镖保护。
詹姆斯·卡梅隆随身带着一名身形魁梧的黑人保镖。曾经我们一行人事先与他敲定时间,前去与他见面时,就被那位黑人保镖给拦下来,并质问说“你们是干啥的?”“我们是来见卡梅隆的。”结果得到的回应是“咦?你骗人!”(笑)。
成功总是需要连带背负着许多负担,譬如每天会接到两百通以上的推销电话,或是长年被数百件抄袭剽窃方面的官司缠身等,着实无法感受到丝毫自由。
或许有人会对此欣羡不已,但我并不认为这是一种正常的人生。虽然我所知道的只是其中的冰山一角,可是每当看到或是听到上述情况时,就会让我认为“这不正常”的想法更加坚定。
常常会有日本的电影导演或是演员将“我的目标是好莱坞”这句话挂在嘴边,而我对将进军好莱坞作为最终目标一事持保留态度。难道只要前往好莱坞工作,就可以称之为成功吗?或许就演员的角度来讲,比如像渡边谦、浅野忠信那样,在好莱坞拍过一两部电影就已经算是成功了吧……
在执导《攻壳机动队》(1995)之后,我也曾经在好莱坞待过两三年的时间。但是老实讲,作为一位日本导演只身前往好莱坞,在那里几乎没啥好事。因为日美两国的体系可谓是截然不同。
即便在好莱坞制作过电影,也没什么好拿来说的。平常在日本,我制作一部电影的经费大约都落在两三亿日元,而地点换到好莱坞,其实也就是将经费提高到五六十亿日元,或有时提高到一百亿日元罢了。如果能以如此庞大的经费来制作电影,我当然也会想要一试,不过若因此把在好莱坞拍电影当成目标那可就没什么意义了。
这与在奥运会赛场上夺取金牌的意义完全不同。的确,对运动员来说,在奥运会夺金,乃至于刷新世界纪录会是他们的目标。但是换成一位电影导演,是否获颁好莱坞的最佳导演奖,与他是否实现了身为导演的目标全然无关。
即便是获颁了金棕榈奖、奥斯卡金像奖,之后是否还能继续拍“自己的电影”将会是个问题。虽然我没有仔细统计过,但是我想那些受奖人当中大约有七成都销声匿迹了吧。
比如以流星之姿横空现世,因《性、谎言和录像带》一片获颁戛纳电影节金棕榈奖的史蒂文·索德伯格,在那之后也转任制片人,并成为全好莱坞最会赚钱的人之一。但是为什么他非得要接拍《十一罗汉》不可呢?那根本不可能会是他想拍的电影啊!
对我来说,所谓“导演的胜利条件”若是要为了赚钱而勉强自己去拍一些符合好莱坞口味的电影,就没有任何意义。在本书当中我将会大量提到这方面的内容。
曾经,我被外界称作“小众的帝王”,譬如在我执导《天使之卵》的时期,完全没有必要去思考何谓“导演的胜利条件”。但是当我执导的《攻壳机动队》于美国《公告牌》杂志夺下录像带排行榜第一之后,可说是举世哗然,也开始会有许多人跑来找我,跟我谈许多事情。我的生活因此大大改变,开始飘散着一股纸醉金迷的味道。
《天使之卵》
虽说如此,我在做的东西本身还是没有任何改变。自那时起,我开始会去思考,自己身为一介导演最为重要的事情是什么?什么又是导演的胜利条件?等等。
世人所谓的“胜败”皆为虚幻
而我也开始觉得,拍摄一部电影就像是发动一场战争。之后约十五年间,我都会在拍摄电影时思索“有需要准备战略储备”、该从哪里开始发动攻势、攻势的极限、后勤该如何运作等方面。
换成是过去,我甚至不需要思考这些方面。因为世人已经为我贴上小众的标签了。而在那世人为我贴上的标签倏然改变时,我的心中不由得产生一丝冲突,或说是一股违和感。但也因此作为契机,让我产生了“再不认真考虑这方面,真的会完蛋啊!”的想法。即便不会真的完蛋大吉,我想还是会被逼着从事并非自己本意的工作吧。
当然啦,我并没有打算违背自己,可是既然有许多人抛出橄榄枝了,我也就从善如流地陪着他们谈谈啰!其中甚至有人捧着金额高达数十亿日元的制作费要让我拍电影呢!像《加尔姆战记》就是如此。当时以七十亿日元的制作费开始了这个企划案,但是三年过去了,却没做出任何东西来。
也因为上述经验,让我深刻地思考到自己该以怎样的标准与目的来拍摄电影,攻势的极限在哪里,撤退时又该优先考虑哪些方面,是金钱还是时间呢?
除此之外,我也开始考虑到自己的身体状况。大约十年前,我就开始感觉自己的身体衰弱了不少。而我现在已经六十二岁了。自从感觉身体有衰弱的迹象,我便开始练习空手道,因为我的年龄已经需要与身体对抗了。
所谓的对抗,为的不仅是保持年轻,而是要掌握与自己的身体和睦相处的方法。
与身体对抗的方法有很多种。事实上,我也曾经抱持着想要练出更多肌肉的念头,并对改造肉体一事产生了快感,于是就开始前往健身房做重量训练。其实当时根本不该去的,因为我反而伤到了身体,而被家姐一顿臭骂。
家姐的职业是舞蹈家,她已经持续与自己的身体做斗争有三十个年头了,“身体可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啊!”她说。简单讲来,我不应该仅仅为了追求成就感而去锻炼自己的身体。我的空手道师傅也怒气冲冲地对我说“别再使用机器”。“只可以做靠自己的身体就做得到的事情”,这是他的观点。
至今为止,我仍然跌跌撞撞地在错误中学习。如果各位误以为现实里我是轻松获胜的话,这可会令我感到很困扰啊!
我只知道世人所谓的“胜败”皆为虚幻,而每个人所需的胜利条件也各有不同。原本我们就不可能找出一套方法,说什么“只要跟着照做,任谁都可以获得胜利”啊!因此根据职业类型、立场、性别等因素,每个人获得胜利的条件也会有所不同。
所以我从来不会对别人说“如果你想要胜利,就要做这件事!”之类的话。我只会说“你要为了胜利奋战不懈!”而已。
也就是说,既然都要战斗了,那就为了胜利而战吧。有些人就是会知道这件事。譬如家姐在身体方面就已经顿悟了解其构造,我的空手道师傅亦然。
在电影导演方面,我的师父所讲的话果然没错。曾经执导《科学小飞侠》的鸟海永行先生,他是我的师父,于2009年谢世。时至今日,我常常会对他过去所说的话语感到恍然大悟。
人类无法战胜失败所带来的诱惑
在本书中,我不仅会以自身在胜败方面的论点作为基础,同时还会通过具体的电影作品,向各位介绍一些思考与言行方式,这些可以作为上班族在企业组织当中存活下来的参考。越是一部优秀的电影,其中越是蕴涵着迫近人类、社会本质的教训。而在本书中,我将向各位一一剖析。
首先就让我们看看《江湖浪子》这部年代颇为久远的美国电影吧。
或许会有人想说“什么?一部讲台球的电影?”,但其实这部电影几乎包含了完整的“胜败观”。在很久以前,我曾经为培养自己身为电影文青的内涵,而看了这部电影。时间拉到距今约十年前,我又偶然在电视上看到这部电影时,受到了极大震撼,几乎是瞠目结舌,没想到这原来是一部如此厉害的电影。
电影中伯特(乔治·C·斯科特饰)对以赌博师(hustler)为业的埃迪(保罗·纽曼饰)说过,“你是个输家”。这句台词便是电影的全部。
埃迪在比赛途中听到这句“你是个输家”,脑海中完全无法理解其含义,以致接下来兵败如山倒。简单来说,伯特以培养赌博师为业,他的地位等同于电影世界当中的制片人,而像我这种导演的地位就等同于埃迪了。
也可以将埃迪与伯特的关系理解成足球运动员与教练,或是其他相似的存在。无论是赌场、演艺圈,还是做生意,在这些必须与他人相互竞争的世界当中,一定就会产生输家。也就是说,这部电影是在阐述“人为什么会失败”的来龙去脉。而答案则是“人类无法战胜失败所带来的诱惑”。
没有比失败更令人感到舒适的事了。失败后,个性变得犹豫不前,一辈子都在回味失败的苦楚中度过就行了。这种舒适的日子,让人无法抗拒。反之,若是胜利了,接下来就要去持续获胜才行。所谓“胜利”二字,系指不断获胜直到永远;但只要失败一次,周边便会被不断的挫折环绕着,一辈子都沉浸在自我怜悯的情绪中。败北的蜜汁便是如此甜美。
此作品又以剧本最为出色。当时好莱坞的编剧可以说是身处于水深火热的世界。
他们既须面对因“猎红”所带来的背叛及毁谤中伤,也需要与制片人周旋角力,同时更需要想方设法去让电影卖座……而这些斗争,衍生成商业行为且继续存在。身处这种世界的编剧所写出来的剧本自然是非同小可,与日本人那充满自我怜悯的文字是全然不同。剧本的表现极其强烈,果然是以实用主义立国的美国所推出的剧本。《江湖浪子》这部电影的不同凡响,从此也可见一斑。
偶尔我也会和年轻人提到这部电影,但是大家都没有看过。所以有时我也会想,为什么想要拍电影的人,却连《江湖浪子》都没有看过?可想想也是,我甚至还认识许多连让- 吕克·戈达尔是谁都不知道的人呢!大家现在基本上都对经典电影兴致索然。
无论是跟着我工作的副导演,或者跟我有交情的年轻导演,大家都对近期推出的电影如数家珍,却都完全不去看经典电影。有时我真想叫他们去茑屋书店的经典电影区逛逛,或是有空的时候,每天看一部经典电影。
因为看时下的电影其实没什么用。如果对过去的电影弃若敝屣,那么不管看再多现在的电影也没什么帮助,因为其中完全没有可供学习的地方。顶多就是能掌握最近的趋势罢了。而大家都一窝蜂地追求这股趋势,并欲借此一决胜负,这真是天大的错误。在考高中或是考大学时还可以借由趋势与对策来获胜,但是光凭趋势与对策不可能成为人生的赢家。
我将以这样的形式,将自己感觉值得玩味的电影以及从中推导出的上班族处世之道推荐给各位。我几乎没有上班族的经验,但是从一名旁观者的角度来看,我发现现在的上班族既要去烦恼全球化,又需要去挂怀绩效提升之类的事情,所处的世界可说是越来越严苛了。
虽说如此,无论时代如何演进,组织都不会出现变化。而组织的本质大多存在于电影当中,因此希望各位能够陪我看到最后,进而掌握属于自己的胜利,并度过毫无悔恨的人生,如此一来我将感到不胜荣幸。
在虚构中升华个人的修养
无论是在军队、企业里,还是在电影的制作现场,组织活动的原理都并无二致。
不外乎就是“人际关系”与“胜败观”。
当置身于组织之中,并想要带动这个组织,借此实现某个目的(去满足胜利条件)时,就必须充分理解上述两个要素。
而“幸福论”可以帮助打下上述两个要素的基础。
对于军队中的下级士官与企业中的中层管理干部,这些要在具体且平常的情况下维持并运用组织的人来说,需要有必备的修养,但事实上,获得这些修养又是相当的困难。
他们会发现在军校或商科中学到的“知识”没有任何帮助。即便置身战场或者职场时,通过亲身体验而积累的“经验值”也不够。那么又该如何掌握带动组织前进的方法呢?对此,所需的必要条件又是什么呢?
答案就是“人的修养”,再无其他。
曾经,那些被称作庶民的人通过看戏小屋,或是寄席掌握了某种学识。
在过去,不管是职人、学徒,还是大型店铺的老板,大家也都是通过观看世话物、人情噺等表演来感受人的语言,去了解人内心的细微变化。
人类这种生物究竟是何其愚昧,又有几成可信呢?
而到底又是怎样的“价值”,在引领着人类,推动着世界的发展呢?
人类一生能够获得的“经验”究竟是有限的。人生苦短,所以我们从自我的经验及邂逅中能够学习到的“人的修养”也是有限的。因此我们需要逐渐将别人的经验融入到自己的“经验”当中,而这类经验则是以“虚构”的形式存在着。
电影、小说、漫画,全都是可以用来体验“他人的人生”的形式。在这些“虚构”的形式中我们可以毫无风险地去体验他人的人生。而电影其实就是一种用来窥探他人的装置。
看戏小屋与寄席在现代已经成为特殊的“传统”场所了,但是电影院却到处都有,而为了那些没有时间去电影院看电影的人,坊间也有影片出租店。在了解“流行趋势”之外,为了更有效地学习古今东西“人的修养”,我想善用影片出租店的经典电影区会很好。
当然,如果只是漫无目的地观看电影,则不可能自动掌握“人的修养”。曾经在看戏小屋及寄席,存在着一群被称作“戏通”的人,而现在在看电影的人中,也存在着所谓的“电影通”。无论是接触任何技艺,或是为了让此技艺获得他人的好评,都必须要能“潜下心去研究”。因此在欣赏电影方面也需要多加训练,才能够在充分享受电影乐趣之余,从他人的人生当中学到教训。
唯有通过“谈论”电影,能够精进自己欣赏电影的技艺。也唯有通过“谈论”电影,才能够确立自己“看过”一部电影的事实。而事实上,想要巧妙地谈论一部电影,则需要拥有“人的修养”。
本书只是一本范本集,用来告诉各位如何谈论电影,以及通过谈论电影,从中获得“人的修养”。如果各位能通过谈论电影而学习到“人的修养”,并在各种商业场合派上用场,身为导演的我将感到不胜荣幸。
押井守
写于工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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