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电影“人肉化”走向“工业化”,标准有哪些?|上影节
相信看到这个标题,很多人会心一笑。
关于影视工业化大家已经谈了很久,但几年下来,似乎并没有积攒下来什么。电影口号也从“电影大国”变成了“电影强国”,那如何走向电影强国?构建规模化生产和标准化流程的电影工业体系,早已成为业内共识的必经之路。但开跑之前,我们还有很多问题没搞清楚。什么是电影的工业化标准体系?电影产业的各个环节在迈向工业化的过程中要解决的首要问题是什么?哪些目标需要立为愿景,哪些操作需要现在开始?
这篇内容来自第22届上海国际电影节金爵电影论坛,参加上海电影节每年都必定会听凡影的论坛,他们的论坛最实在,每次开讲,下面全是一群人在忙着拍照,生怕错过啥。所以这篇内容涵盖了演讲的干货,拿好小本本记下吧!
拥抱工业化,从建立标准体系开始
为什么我们处在一个亟需建立电影工业化的节点上?电影工业化的特征是什么?
北京电影学院国家电影智库常务副秘书长兼办公室主任刘正山研究员在他的演讲”拥抱工业化——中国电影产业进入“跃升”时期”中首先从产业发展的宏观角度给出了答案。
他在演讲中提到:电影工业化具有四大特征:即生产标准化、作品类型化、管理现代化和创新规模化。中国电影产业正处在“黄金机遇期”,发展我国电影工业化的当务之急是建立产业标准体系。
以项目为核心建构电影工业化管理结构
之后,来自普华永道的合伙人马骁俊先生在他的演讲“走向工业化——我们从哪里出发?”中分享了凡影智库与北京电影学院共同创研的“电影项目管理标准结构模型”。
他在演讲中提到,随着电影产业的快速发展,项目复杂程度和管理难度越来越大,亟需建立一套以电影项目为核心、以财务、税务、法务、金融等方面的专业服务为支撑的标准化管理体系,并通过合规管理、完片管理、市场管理等方式共同推进中国电影的工业化发展。
他同时提出,把影视项目和影视企业隔离,推动项目制公司在影视行业的合规化建设,将会是电影行业工业化发展的第一步。
把握细分人群,应对工业化新格局中的市场挑战
与往年一样,凡影在本次论坛中带来了2019年最新的中国电影观众大规模抽样调研的洞察发现。
凡影咨询创始合伙人李湛博士在他的演讲“从消费者洞察看中国电影工业化的挑战”中,从连续4年的中国电影观众画像和观影行为数据中分享了中国电影消费市场的趋势和所面临的挑战。
首先从受众规模层面分析,可以看到中国城镇居民当中影院比例2016-2018年是快速增长的状态,但是到2019年影院观众的比例呈现平稳的趋势。可以认为整个影院观影市场规模存在上升空间,但是这个上升空间到底在哪里,还没有明确答案。
中国影院观众在年龄构成变得更加分散,四年间中国影院受众群体发展到各个年龄段比较平均的状态。这意味着这个市场各种类型的观众从年龄段分布就可以看出市场整体需求变得更加多样化。
为什么说2019年是充满挑战的一年,因为从消费者和市场角度,可以看到受众规模是走向平稳的状态,观影频次变得比较稳定的状态。年龄结构变得更加平均,各个年龄层的观众需求变得更加多样化,以及影片映前整体集中度在下降,票房集中度在提高。
他认为,2019年将会是中国电影产业走向新格局的一年。随着院线密集覆盖所带来的红利期逐渐结束,面对一个更加成熟稳定的受众市场,电影项目需要把握住细分人群,准确识别电影作品的目标人群和核心卖点,才能够克服市场格局转变所带来的挑战,顺利走向电影工业化发展的下一个红利期。
融汇东西方:合拍片如何建构工业化标准?
接下来,来自中外的两位导演分别从电影创作的实务角度分享了建设电影工业化标准体系的经验与心得。
曾执导过《古墓丽影》、《敢死队2》等好莱坞影片,同时又正在制作两部中外合拍电影的知名导演Simon West从电影片场赶到论坛现场分享了他的演讲“中外合拍项目如何建立有效的标准化体系”,他认为,中国电影在全球电影工业中正扮演着越来越重要的角色。
中国和好莱坞有着差异较大但各有特色的电影生产制作模式,这一点在合拍片制作中有很明显的体现。如果中国能够在电影预算、制片计划和时间管理等方面建立能够和国际相接轨的工业化标准体系,将能够吸引更多的外国电影从业者参与到合拍片的制作中来。
中国科幻电影工业化:《流浪地球》趟出的路
今年春节档中大获成功的电影《流浪地球》被誉为“中国工业科幻电影的开山之作“,导演郭帆在论坛现场分享了他对中国电影工业化发展和科幻电影类型建构的思考。
他认为,《流浪地球》只是向着工业化电影的目标迈了一小步,在制作的过程中更加体验到了建立中国电影的工业化标准体系对行业来说非常重要,且任重道远。
世界观
在科幻片里面,世界是要被重建的,所以创作者的第一要义是让观众相信,如果观众不相信世界,那就不会相信里面的人物,也不会相信里面的情感。如果把一个电影形容成人,那人是由文化内核和美学形成。《流浪地球》里,当我们面临大危机的时候,选择离开的方式是带着地球逃离。这是我们对土地的深厚情感,这是中国人固有的,所以这是来自我们的文化内核。
因为我们没有科幻的基础,所以我们要在这个过程当中不断寻找什么样的样式,什么样的形状,什么样的颜色可以让观众舒服。因为我们整个美学建立美和感这是需要时间过渡的,而且我们整个中国美学是缺少工业革命环节,所以我们其实本身对科技机械这一类的东西是没有特别多的亲切感,所以一提到科技、科学的时候,我们第一个反映就是蓝色的,这是对于我们来讲往外推的感觉,所以《流浪地球》你会发现更多是红色、黄色、青色的画面,这个颜色大家会更熟悉一点。
软科幻和硬科幻
要不要做软科幻是基于世界观的,我个人建议在现阶段先尽量不要做软科幻,因为硬科幻其实是一个基础和土壤,好莱坞是用了几十年时间铺设才可以种下种子。
还有,当我们做软科幻的时候,构建世界观的过程和做硬科幻没有区别的,目标都是要让观众相信,所以在工作量上其实硬科幻和软科幻没有区别。千万不要认为中国科幻类型还没有完全确定的时候,把软科幻当作低成本的操作方式。
我们在现阶段如何判断一个故事好与坏?一个是强烈、共情,第二是鲜明的文化特征。
我们最大的优势其实是文化,强烈的文化特征如何界定?你思考一下这个故事是不是只有中国人能拍?你最好选择能够做的,这是现阶段优势的体现。比如《喜宴》的开场做饭,整体过程非常详细,但是也非常接地气,他符合中国人逻辑,同时还有强烈的情感,明白父亲对孩子的爱,这都是特别符合中国文化特征,是其他国家拍不了的。
科幻有一个特别有意思的点,它的背书其实是整个国家,如果国家够强大我们才可以拍科幻。我们现在容易做的是灾难部分,另外是太空的冒险部分,这个都是有现实依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