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牧之音——德格才让谈《老狗》的声音设计
#创作者访谈#
影片介绍:
《老狗》(2011/彩色/藏语/ 88分钟/中英文字幕)
导演:万玛才旦
编剧:万玛才旦
主演:洛杰 卓玛加 旦正措
摄影:松太加
录音:德格才让
获奖记录:
2011 第35届香港国际电影节亚洲数码竞赛单元金奖
2011 首尔数字电影节:红变色龙奖、绿变色龙奖、白变色龙奖
导演简介:
万玛才旦,来自安多藏区。中国导演协会、中国电影家协会、中国作家协会,中国电影文学学会会员。先后毕业于西北民族大学、北京电影学院。1991年开始发表文学作品,已出版藏文小说集《诱惑》,汉文小说集《流浪歌手的梦》等,部分作品被翻译成英、法、德等文字。2002年开始电影编导工作,创作《静静的嘛呢石》、《草原》(2004)等短片,处女长片《静静的嘛呢石》(2005)得到广泛好评,获韩国釜山国际电影节新潮流特别奖、香港国际电影节国际影评人联盟奖、天主教文化奖特别表扬奖、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导演处女作奖、上海国际电影节亚洲新人奖最佳导演奖等。其他作品还包括剧情片《寻找智美更登》(2009)、《老狗》(2011),纪录片《中国名寺高僧之桑耶寺》(2007)、《噶托大法会》(2007)等,获得曼谷国际电影节金吉纳利评委会大奖,上海国际电影节金爵奖评委会大奖等多种奖项。
影片介绍:
20世纪90年代末,藏区某地。儿子打算把家里的老藏獒卖给乡上的狗贩子,父亲坚持留住这只老狗,并在路上追回准备把狗卖掉的儿子与那只藏獒。接着,老人把狗藏在山上。然而放到山上的藏獒再次被别人卖到狗贩子的手里,即将被运往内地作为宠物。儿子为了要回藏獒与狗贩子发生冲突,最后被警察拘留。年迈的父亲无奈中不得不做出艰难的决定……
-----------------以下是访谈内容----------------------
记者:片子一开始是摩托车,因为摩托车声音相对比较大,同时又能听见狗的喘气声,这其实是有一点不真实的,当时创作时是如何设想的呢?
德格才让:这是一种情绪,也有真实的,是同期的,只是把它强化了,就是这种感觉,之前导演和我们沟通的,开场就强化老狗的这种状态,所以是这样。本身同期也带了狗的喘气,但是相对弱,因为毕竟是一个动态大的声源在响,就是摩托车会盖掉它,所以才需要强化,然后才单独录的狗。
记者:再加进去要跟它跑步的节奏同步吧?
德格才让:当然要,一般当它跑一段时间,跑完了停下来,那个时候它就不喘了。这只狗是我们老家乡镇里最凶的狗,然后他们说这个不靠谱,因为它有时候连家里人都咬。于是我们花了一个礼拜的时间,剧组里所有人每天什么都不干,只是去看狗,去喂它吃的,一个礼拜多,跟它磨合,后来慢慢就好多了。
记者:这个地方是哪里?
德格才让:叫河北乡,是同德县下面的一个乡。
记者:是你们老家吗?
德格才让:对,是我们老家。
记者:还有我特别感兴趣的是狗狗带的锁链有没有后期强化?
德格才让:有些场景会随着情绪和故事的推进给它做一些处理。
记者:我听到锁链的时候就会去注意到狗的存在。
德格才让:是。
记者:在某些场景里还能听到有风声,是防风没做好吗?
德格才让:对,风声有些东西,我们原先想得特别好,就没有特别去处理,因为觉得跟每个场景的故事推进有帮助,然后就没有去滤掉,没有做处理。比如说这里就是用锁链来表达挣扎的状态。
记者:你和摄影师是在同一个角度吗?
德格才让:是在同一个角度,然后就把麦伸出去的距离比较近。
记者:像这只狗年纪有多大?
德格才让:这个年纪应该有个6岁。
记者:6岁?就真的是一条老狗了。一般藏獒的寿命是?
德格才让:最大也就9岁,一般藏民有这个说法,一般就是说藏獒九岁。这个场景是有一个声音设计,他拉着一根钢条,是用来做狗笼子的,这些事情其实跟狗有关系的,就是包括出现这个人物,然后是声音的一个转场,就接到这边。
记者:但却没有直接拍到笼子,对吗?
德格才让:对,这是一种潜意识的声音提示。
记者:有一个场景,突然出现了一个背景噪音,这个怎么理解它呢?
德格才让:其实像这种特别嘈杂的声音,当时来了一个车,导演没有让赶紧拦下,他就是要这种特别嘈杂的氛围,不然的话场景的主题情感没法渲染出来。当然如果没有,再去补录也是可以,但是往往会失去场景的质感。
记者:背景音乐有一些把民歌改成迪曲的?是同期录到的还是后期配上去的?
德格才让:对,这是这边街头商店里放出来的,这也反映了当下民歌的一种状态。当时音像店没有放这首歌,我想要这首,后期配上去的。
记者:他们唱的是什么?
德格才让:他们唱的是今天是很喜庆的日子之类的。
记者:还有男主人翁贡布面对着远处一座山的一个场景,背景声音是广播还是什么?有什么设计上的构想吗?
德格才让:是当地的相声,藏语相声。对这个是声音设计。
记者:相声里词说的是什么呢?
德格才让:他说的是喝酒的人特别讨厌,怎么讨厌法呢?喝酒喝得连妻子儿子都不管了,整天外面喝酒,喝倒了也不知道在哪,脸贴到地上,特别狼狈的样子,他说你没有去劝一下吗?他说去劝了,他会听我的吗?他一瓶酒就开始晕,再一瓶酒婆婆的话也不听,再一瓶酒尊长的话也不听了,像我这样的人的话他会听吗?
记者:晚上在藏区会有蛐蛐什么的吧?
德格才让:晚上没有。一般会有猫头鹰。
记者:猫头鹰的声音有用进去吗?
德格才让:没有。用了一些羊的声音,羊晚上也会叫,但不像白天的咩咩叫那种声音,其实真正藏区的话,羊赶回来,夏天不需要圈起来,它自己会在他们家门口这一片,不会走的。
记者:这个女演员挺漂亮的,她也是当地的吗?
德格才让:她是甘肃那边的,她入选过兰州的形象大使,就是香巴拉形象大使。她的气质特别符合藏族牧民的气质,所以她被入选了,当时我们考虑她会不会演,但是后面慢慢接触还好,就是本色出演,因为本身是牧区的,所以很自然。
记者:我看经常会做一些画外音,就比如说她在做家务的声音。
德格才让:是,正常的声音的话,其实很弱,因为即便是两个麦的话,主要是在这块,很多人会忽略另一边,而导演采取的是全景叙事的感觉。
记者:主人翁老人说话的声音特别好,这个是他自己的感觉,还是导演与他沟通过?
德格才让:老头特别好,他没说过汉语,不会说,我们拍这场戏的时候,挺为难的,他说他不会说怎么办,然后就说你按你自己的习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出来这个效果就特别好,如果老头特别会说汉语的话,反倒特别不自然,根据他自己的语言说出来就很好了。
记者:这个外景的拍摄地点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德格才让:这个是连接两个比较繁荣的县城,是一个要道,你去这个县或者是那个县都必经这里,所以它这里的货车特别多,经商的也特别多,是一个相对牧区其他地方比较闹的,人其实也挺多的,一般是牧区过来采购的,有时候这街道上密密麻麻全都是摩托车。
记者:这边主要的交通工具多半是摩托车?
德格才让:对,演变了,马很少了,就主人翁的老人还骑马。年轻人一般都是摩托车。
记者:这个敲击声是如何构想的呢?
德格才让:以前一些学校没有铃声,然后放学什么的也用这个,它其实并不只是敲钟,其实有一个警钟的意思,老狗卖了。
记者:那这个是特地录了加进去的吗?
德格才让:不是,它其实就是工地上干活时敲出来的一个声音。偶然录到的。其实在饭馆里也有声音设计。你看一般电视剧也好,电影也好,这种场景可能大家注意力大都在谈话人身上,但这里其实注意听的话,环境里面好多人在谈论一些别的事情,这个别的事情也很有意思,跟他们这些事情也很有关系。
记者:那当时他们在聊什么呢?
德格才让:他们当时在聊虫草的事情,又是藏区一个热门的话题,今年虫草不好卖,涨价了什么的,也有讨论到狗的问题。然后老人一直在说,牧人有三宝,马,藏獒,还有草原。
记者:在藏区都是全民信教,那他们的宗教有没有说不能杀狗之类的?
德格才让:不能杀生本身就是佛教里面的,全民信教当然是抵触的,所以它只是说卖了,但没有说准备杀了,但是结局老头这样做也是他的一种无奈。用一种无奈来表达另外一种意境。
记者:这个故事是真实的?
德格才让:这不是真实的,虚构的。但是我觉得这里就可能就是这么发生。真的是尤其像这样一个老头的话,他很可能是这样。
记者:贡布被关在警察局小房间里的场景有没有什么设计呢?
德格才让:有,这个场景里有一个重要元素,就是打火机的声音,其实你想,一个人被关在房子里面,只有一样东西,他很烦,那个东西就会变成一个情绪的出孔,对这种现状很无奈,但是没办法,进到那个派出所之后,他们父子俩就是在像这样子没有太多对话,两个人情感上的东西也是通过这样来传递的。
记者:老人一开始说他是败家子,后来知道他这样做了,心里还是挺赞同他的是不是?
德格才让:其实怎么说呢,贡布心理上的一个转变,老人也是,警察局不让看望,但是他还是去了,他跟他侄子撒谎,买根烟,那里有一个商店一直在放这个音乐,这个是说唱,就是也是一个曲艺改编成说唱的,讲的就是祈求大神慈悲,说唱是祈求神,然后降临,给这里带来和平,唱的这么一段,跟他眼前看到的这个有很大的冲击感,反差,是这个声音的设计点。
记者:还有装狗的货车场景,出现一个巨大的类似枪声的声音是什么?
德格才让:这个是正在补胎,你见过那种大的货车么,上螺丝的话,上螺丝的机械声音,就是像枪声一样。
记者:在贡布他们家里的声音设计是怎样的?
德格才让:因为导演的片子里面要求用的同期声需要特别丰满,他不喜欢用太多的配乐,而且不是很符合他电影的气质的音乐他一般不会用,所以一般他的片子配乐反倒觉得不太好,除非是真的很贴切很需要。
记者:这个山是神山,有什么传说吗?
德格才让:没有,其实在后面他不是在眺望远的山吗,那是可以当地算是一个山吧,神山吧,这个只是在这故事中交代,在这放生了。而且我们拍这个的时候是八月份草是绿的,慢慢我们拍摄快结束的时候,这草已经变黄了,时间特别快,而且你想补一些虫子什么声音就有时候就找不到 ,没了。这还有雷声设计,本身也设计了,正好那天本来天上有闷雷,跟老人的情绪能连起来,是声音给他做的渲染。其实还有一个另外的声音,你知道旱獭吗?那个非常不好录,如果是过了那个季节,它是不会叫的,它叫的声音特别脆。
记者:送狗回来的这个场景有什么设计吗?
德格才让:拍了好几次,就把演员给咬了一下,这个狗可能晕了吧,拍了几条就没过,装在后备箱里面,其实狗真的会通灵,不会咬得特别深,它受到伤害了,它要传达这个东西,把他手给咬了一下。其实这个女孩只想去看一看,很坦然,没有特别激动,一种对事物的态度其实也表现出来了,一般都是这样子,对人的生死观特别坦然,可能对丈夫的情感,她不会说在外面很夸张,她不会有那种张力的表现,都是比较内敛的。
记者:而且老人还一直问她去医院医生怎么说,她都不回答。
德格才让:是,但是这个又是另外一种关系,她和公公之间还是有羞怯的。她真的不会说这个贡布的问题,她不会这么说。她可能要贡布去跟老人说。因为这样说的话感觉就有点不尊重,在礼仪的上一个习惯。老头比较渴望抱孙子。其实这里面有两个的声音设计,一个是空间里的打火机的,把声音做得比较空的感觉,假如是按照工业的标准去拍的话,这个肯定还要去补一下,要把声音录得特别实特别静的感觉,但恰恰相反,这样效果出来已经特别好了。还有一个是,导演特别喜欢的楼下一家商店洗衣机正好有一个抽水泵在抽水,轰隆隆的那个,出现了有那么一段,渲染了主人翁的情绪。
记者:那个是无意当中录到的?
德格才让:对,因为他们还弄了一段时间才停,导演说多录一段,是无意当中的。现在就坦然了,贡布的问题,很无奈,这个他觉得,其实对一个家庭来说断根的感觉,但是要引申到文化的话,另外一层,这个里面也有好多意义,往深里挖的话,还有好多东西。
记者:那在藏区还有什么说法吗?如果是没有孩子?
德格才让:一般说的话,其实不像汉人传承必须在一个小家庭里,一般牧区传承的话,其实不是特别注重到血脉的传承,而是说在这个帐篷下的家族的传承,其实也是一个文化的传承,如果光是一个血脉这种传承的话,没有说是按一个部落的传承要好吧。
记者:关于牧民与藏獒,还有什么传统吗?
德格才让:就是一般不能摸狗头,它可能咬你。一般主人才摸它头 ,这个是题外话吧,所以在藏区很少有人用脚踢狗的头,跨狗的头,都是折福的,所以一般很少人会这么做,有一种说法就是格萨尔的神权下凡到雪域来,神权下凡,獒的话,一般都不会被这样对待。一般我们的说法,狗是比较有福的动物,六道轮回之畜生道,狗之后就可以转世为人。
记者:最后一个场景,放羊,有一只小羊落单了,跑出来了,也是无意中拍到的吧?
德格才让:对,它自己跑出来的,其实原来想的就差不多就在那切了,但是想再撑一会儿会怎么样,其实声音上也挺好的,其实它好几次想挣脱跳进去,没跳进去,其实反过来你想一想,一只羊,哪怕千刀万剐,哪怕是特别扎的刺,它都愿意往里面跳,何况是一直狗,是生活了那么多年的草原,然后突然一下城市化,它会多慌张。
记者:这个是两个麦,有一个在老人周围吗?
德格才让:对,一个是在我这边,机器顺着机位,导演的片子基本是大全景。而且长镜头,这场戏其实我觉得是天时和地利拍出来的,好多羊跟它一块去完成,这个我们真的是一个意外收获,没想到过去之后羊群把它给吞噬了的感觉。每次我说碰到老师幸运的这种,也是因为他坚持长镜头的好处,如果是别的一个导演,早就切了,一连贯就拍不了,切开和长镜头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记者:它是怎么跑出来的?
德格才让:也可能是在前面这块什么的缝里面钻过来,它特别忧虑特别焦虑的感觉。
记者:这个真的是太巧了!
德格才让:对。我们当时也特别担心它会挂在那了,不是有刺吗,万一我们拍片子把人家的羊弄伤了不好。但很快就不担心了。这里,其实老人抽烟也是一种无奈,一种发泄,而且他谁的烟也不抽,他的烟跟别的烟不一样,他很传统的,现代的东西他不接受。
记者:这个场景里的云特别像一幅画,很美。
德格才让:对那边的云就是这样的。最后是一个重场戏,其实很炽热的时候蚂蚱才会这么叫,声音设计在这里表达的是哪怕蚂蚱是被烤熟了,这个太阳的炽热也是不会改变的,也就是你的命运是不会改变的,无论你是怎么叫,然后我们把这个能量无限放大,表现了老人和狗的状态。
记者:我当时看到这个结局,都不敢相信,我觉得它怎么会这样做呢。
德格才让:这个我们拍了三条,第一条老人太用力把这个铁栏杆弄倒了,拍的时候狗就咬了一下我的助理,他带着手套,狗主人说没事,你吊一分钟也不会死,我说我们不需要一分钟,我们就需要几十秒,那个是真的把狗吊起来了,那个镜头要过去以后,我们是拖着它,抱着它。第一条是他把那个铁丝网给拽下来了,没成功,第二条狗伤了一下,第三条成功了,你要再不弄的话,狗也受不了,老人也受不了,他说它从老没有干过这个事情,你们让我大逆不道了。他说他要去村子里看这个片子,村子里会说死的。
记者:我当时还想,它会不会拉到一半就放手了,就是一种犹豫。
德格才让:没有,因为你想,都铺垫到这了,他抽烟,他肯定要费尽心机,心意已决,然后要做出来。倒是我们原先想的是这样的方式,原先他不是藏袍系开之后,狗过来,就想蒙死它。
记者:不好拍吧?
德格才让:蒙的话有一个好处,我们全景可以拍狗挣扎的这个,但是万一狗咬,我们原先想的是用麻醉药,给够麻醉了之后然后再拍,拍两部分,狗挣扎的部分,然后拍麻醉后的那个,但是一想麻醉药不好申请,最近进入卫生局里面去申请了之后,然后又不敢,万一老人的表演不到位或者是出现什么状况,还得重新来一下,那狗一麻醉起不来,等几个小时起不来,万一就是给麻醉死了怎么办,保险起见狗的主人他就就说不用,就吊着,吊着一分钟死不了。然后我们就采取这个。其实这个还有声音设计,就是叹息,弄完之后,其实感觉它很解脱,其实不是,完全的无奈了。
记者:后面一直持续这个挺好的。
德格才让:对,然后慢慢的这个老人走远了,只剩下的就是这个,还在叫的蚂蚱,快被太阳烤化了,即便是烤化,这个太阳还是这么炽烈,永远不会改变。
记者:有没有什么说法,就是他宁愿这个老狗死在家乡也不愿意它去城里。
德格才让:假如说这个老狗会开口说话的话,它也觉得你把我拉到那去,你还不如把我在这解决了,它也可能会认可,真的是这样。
记者:拍摄当中遇到的最困难的事是什么?
德格才让:最困难的,就是老狗有时候看镜头,因为后面被惯得它只喝冰红茶,因为天气确实很热,狗热它一般都要吐舌头,然后它老是往镜头里看,然后给它倒上水,他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就包括那场,两个老板,卖狗的那个青年领着一个老板过来,那段就是很难拍的,那段老狗老是看镜头,是在不行我们就每次骑车摩托跑到乡镇去买水上来,然后拿方便面的盒,倒进去给它喝,喝得差不多它就好了,最后我还是留下来录了可能一个礼拜的声音,包括乡镇的嘈杂感,还有那种蚂蚱,一些特殊的声音,这些素材大概一个礼拜,八天多。然后还有一些动效,就包括细到里头,贡布回来吐的那场这个都不愿意来补录什么,他就是真实的吐。
记者:那当时他是真的喝多了,还是演的?
德格才让:不是,他第二天不是拍房间里那场戏,他不是抽那个旱烟嘛,其实那个旱烟,一般人如果没有抽过的话,是控制不了的,他拍了很多条,而且长镜头你看,而且抽的很晕,他有点想吐,导演说像吐了赶紧去吐,然后我就赶紧去录了他去吐的那个,然后贴上去,要不然回来还要做那个动效,这样的话,不太自然,这样的话不是在那个空间感下,即使你回去做的,也没有那个场景好。其他的到没什么特别困难,其实这个片子我们拍的比较轻松顺利吧,因为是夏天,一边在享受这个夏天假期老家这种环境下拍,然后另一边就是来完成这个片子的话,想到很多东西,场景比较集中,草原里头,相对场景不是很远,所以我们不需要太多的转场,所以比较轻松。
记者:拍了多长时间?
德格才让:刚开始拍了有四十多天吧,然后我们下来十天,就专门录声音十天,后期做了两年。是因为后面就看到这个结局可能有一个修改,然后我们后面回去补拍,我们去拍的时候老狗是真的死了,我们没有办法,去找了一个差不多像的狗,然后化妆什么的。因为前爪颜色都不一样,得涂一涂。
记者:那哪个镜头是化妆的狗?
德格才让:这个版本没有,这个原版,这个导演版,后面修改的那版结局不是这么处理的。
记者:结局怎么样?
德格才让:结局是一个开放式的处理,就是没有交代老狗是怎么了,就是那个神山上把它放生,放到神山上老人就走回来了,也没有交代,是开放式的结局。
记者:那最后会用那个版本呢?
德格才让:这个看导演吧,应该我觉得保留两个版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