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黑客帝国：矩阵重启》我回家默默看了《黑客帝国》。

拍摄于1999年的《黑客帝国》，只能说太牛了，经久不衰。

关于这部电影的制作，我想大家看过不少，但我还是想带大家回顾下《黑客帝国》的拍摄于制作过程。真的超级有意思，也不容易。大多数人知道子弹时间都是因为这部电影，可是你们知道吗，其实拍摄团队考虑以小型火箭装载摄影机拍摄，但最后碍于安全性及技术考量，才没有真正执行...

还有很多过程很有意思，比如沃卓斯基姐妹为打造独一无二的“母体”（Matrix）世界观，不仅找来漫画家设计分镜草图，并运用场景、滤镜与光线，揉合出鲜明且诡异色彩。摄影方面更勇于创新，结合当时最新特效技术，研发出著名的“子弹时间”（Bullet Time），成就影史经典动作场面。

科幻+武术+哲学＝《黑客帝国》？

沃卓斯基姐妹不落俗套的创作思维

“我们仔细研究了每一帧画面，探索如何拍摄每一颗镜头。” ——《黑客帝国》导演拉娜·沃卓斯基

沃卓斯基姐妹自幼便热爱电影，1980年代看过《银翼杀手》后，便对片中赛博朋克世界所吸引：“当时除了我们，每个人都讨厌这部片。”当两人发想创作《黑客帝国》时，《银翼杀手》、《2001太空漫游》、《阿尔发城》等科幻电影，便成为故事重要的参照对象之一。

“那时候，我们也已经厌倦没内容的流水帐动作电影。”因此，沃卓斯基不仅将本片设定为科幻动作片，更引入港片武打、禅宗思维、量子力学等内容，却也因其复杂的叙事结构、视觉概念，无法被电影公司高层及制作人理解。拉娜·沃卓斯基说：“这几乎成了个笑话，人们认为它太繁复、太庞杂。”

聘请漫画家绘制分镜草图

为改善此问题，沃卓斯基除将剧本，设定为三部曲架构，更邀请多位漫画家参与视觉概念设计，绘制部分故事分镜。拉娜·沃卓斯基说：“这些朋友为我们画出动作细节、视觉时刻及风格化的画面。”例如：《Hard Boiled》著名漫画家Geof Darrow，便设计出著名的“Sentinel”乌贼型战机、发电厂阴沉的外观。

另一位奠定美学的功臣——漫画家Steve Skroce，曾参与漫威系列《金钢狼》、《蜘蛛侠》创作，为本片绘制600张的分镜草图，而后也为两部续集创作。Steve Skroce回顾起制作过程，因常需描绘动作场面细节，因此绘制续集中的飞车场面时，他便运用玩具车、模型人物，推演及模拟出真实的场景画面。

如何辨识是否被“母体”操控？

母体与现实世界的场景设计差异

“母体无所不在、随处可见。”

——《黑客帝国》台词

《黑客帝国》一片中的两大场景，主要分为被母体操控、模拟出的“假现实”，以及2197年真实的未来世界，两者就设计理念、色彩风格呈现明显对比。

母体世界：毫无吸引力的20世纪景观

电影虽设定主角Neo原生活于美国城市，但剧组实际则于澳洲悉尼拍摄外景，不仅考量于成本，更由于悉尼拥有20世纪的现代城市景观，街景充斥钢筋与玻璃镜面的大楼。艺术指导Owen Paterson认为，乏味单调但写实的市街风格，正凸显电影的主轴：“看似越是真实的事物，实际上往往却是虚拟的。”

内景部分，包含办公室、审讯室等场景，同样于悉尼片场中拍摄。美术团队刻意在场景加入“格状元素”，包含墙壁、天花板及地板等，宛如Neo生存于棋盘式的方格中，暗示此世界全由母体电脑精算制造。Owen Paterson说：“我们希望借由非常明确的网格元素，传达出一种‘人为控制’的氛围。”

未来世界：令人厌恶的暗黑世界

片中设定的未来世界，因人类受母体控制已超过百年，未建造、发明任何新事物，外观污秽陈旧、全是铁锈。例如：剧中Neo吞下药丸的Lafayette酒店场景，布景美术师（Scenic Artist）便制作出剥落墙壁、破旧窗帘及地毯。Owen Paterson说：“这让所有东西，看起来潮湿、腐烂、令人厌恶。”

片中设计也混合复古、现代元素，如反叛军所使用的Nebuchadnezzar战舰，便参考20世纪初期的船舰构造，具有巨大的钢筋结构，又参杂精细复杂的机械零件，宛如船马达、汽车化油器或火箭马达的综合体。Owen Paterson解释：“这台机器，最初可能建造的像海军船隻，100年间被反覆整修，让它可以重新启动再利用。”

为什么“母体”都是绿色？

摄影如何打光与运镜

“我们问自己‘最不吸引人的颜色是什么？’，我想大家都同意是绿色。”

——《黑客帝国》摄影指导 Bill Pope

《黑客帝国》以Panavision Platinum摄影机、和Panavision定焦镜头拍摄，并运用高宽容度的Kodak Vision 200T 5274胶片拍摄外景、特效场景，Vision 500T 5279则用于拍摄内景，摄影指导 Bill Pope说：“我特别喜欢后者的外观，可以看见轻微的颗粒感。”全片更以Super 35mm画幅、2.35:1宽银幕比例，达到极具“电影感”的画面效果。

从打光色调呈现两种世界之区别

母体与未来真实世界的差异，也借由摄影及打光技巧加强。母体世界中，为呈现出病态、扭曲感，绿色作为贯穿全片的主色系，除部分搭建内景采用该颜色外，Bill Pope更经常以绿色滤镜拍摄，并运用Translight透光纸，令外景天空更加白皙生硬：“母体的视觉外观，应该要让人感到恶心！”

相比之下，真实世界中因阳光被遮挡，蓝色被设定为主色调，视觉显得更为冷静而压抑。例如：片中部分场景，以钨丝棚灯加装1/4 CTB的蓝色滤纸，作为场景的主要光源；拍摄Nebuchadnezzar战舰时，更运用Kino Flo灯具的柔和光线，映照战舰蓝色的电线、银幕，产生蓝色光晕的效果。

高速摄影、慢动作呈现动作场面细节

由于动作场面为电影重头戏， Bill Pope与导演调整帧数，设定以每秒300帧进行高速摄影（High-speed Photography），再以慢动作（Slow Motion）呈现武打、弹药飞射的细节。导演拉娜·沃卓斯基表示此尝试，发想于主角Neo具有超脱物理限制的武功，片中大厅打斗、直升机坠毁等经典场景，皆采用该手法呈现。

由于高速摄影，需仰赖大规模的照明，才能成功打亮场景，灯光师Reg Garside说明：“我们需要大量的光线，才能在光圈T2.8的基本拍摄，以及高速摄影所需的T16之间切换。”因此，剧组在拍摄巨大场景如：政府大厅、地铁站时，即准备高达1000盏的PAR Can 筒灯，快速通过调光器，控制灯光开关和光量。

如何拍出“子弹时间”？

摄影与特效创造影史经典镜头

“子弹时间就像一种‘上帝视角’， 或者电玩、虚拟世界里，你能够操控世界的那种状态。” 

——《黑客帝国》特效总监 John Gaeta

《黑客帝国》的剧本对结尾时，反派开枪射击Neo的场景如此描述：“他的枪声大响，我们遁入宛如液体状态的......‘子弹时间’。”导演企图让摄影机以常规速度移动，但又慢速捕捉至子弹与Neo擦身而过的时刻，极度考验当时的拍摄技术，团队甚至曾考虑以小型火箭装载摄影机拍摄，但碍于安全性及技术考量，并未实际执行。

特效总监John Gaeta与Manex团队最终构思，将120台摄影机呈圆弧形架设于棚内，按照电脑预设排序，每台摄影机间隔1秒依序拍摄，团队再以光流法（Optical Flow）概念进行特效制作，为不同摄影机所捕捉到的图像，加入“淡入”、“淡出”效果，填充在画面之间，造就流畅完整、高达每秒12000帧的动态效果。

“子弹时间”屋顶场景的幕后花絮：

“我们让摄影机的时空，与故事的时空完全分离。”John Gaeta说。为完成这个大工程，团队更在拍摄前，进行虚拟视觉预览（Previz），确认摄影机的位置、曝光程度。另外，进行圆弧形拍摄时，每台摄影机都会捕捉到其余的镜头，技术总监George Borshukov更建立场景的3D模型，遮盖掉“穿帮”的摄影机。 而后面的两部续集中，“子弹时间”也持续被运用，更促使全息捕捉术（Universal Capture）的开发，先由摄影机获得高清晰度的画面数据，再经流程转换为虚拟影像，广泛运用于特效电影、游戏及动画制作中。

《黑客帝国》不仅造就票房与评价双赢，也荣获视觉特效等四项奥斯卡技术大奖，更被美国摄影师协会，票选为影史百大摄影作品之一。

回顾《黑客帝国》的制作过程，即使遭遇创作瓶颈、投资方质疑及技术执行困难等问题，沃卓斯基姐就如同主角Neo一般，勇于吞下红色药丸，开创出属于她们的电影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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