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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杰伊·霍尔本
电影摄影是视觉叙事,是在意象中表达情感与内涵,因为这一点,一切电影摄影都是关于在一个特定时刻,什么推动了故事发展、什么向观众传达了一种特定情感。
好莱坞摄影师他们接到新的剧本时,是如何解读剧本继而展开工作的呢?这里,他们提出了6点建议:
1 初读:一切从故事出发
当摄制人员初次阅读剧本,他们想辨认主角和他们的目标,以及他们是否实现了这些目标。许多摄影指导都承认,第一次阅读剧本时,他们会避免将剧本视觉化。相反,他们会精读剧本提取剧本的精华或故事的核心。
摄影指导或许会做一些笔记,关于影片类型(这会为视觉处理方法定下某种基调)、时代背景、和剧本中涉及的任何重要的视觉原则(比如,在外星球,光永远是红的;或后末世时代,永远弥漫着一层厚厚的有毒气体,没有阳光直射)。
最后,大家还会想关注故事的视角,有时是上帝视角——第三人称,全知全能,但通常情况下,一个故事常常通过一个角色的经历进行讲述,观众也最可能与这个角色产生共鸣。了解视角能帮助揭示一位摄影指导所做的许多选择。
2 二读:精细化阶段
二读剧本,通常摄制组都会为每个场景做出更详细的记录和处理方法。
一个场景中,角色经历了所爱之人的葬礼,摄影指导或许会写:“阴郁、冷调、令人感到压抑”,并决定表现悲伤情绪。
当男人遇见一生所爱,会写:“明亮几欲耀眼的光芒,使他很难看清对方”,摄影指导决定给所爱之人布置逆光,男人要眯眼才能看清她的模样,他几欲因美貌盲目。当主角被反派跟踪,他会写:“阴影、强光、构图宽阔有很多留白画面”,来强调主角的孤独与恐惧。
二读剧本的最后,你可能会形成一些强烈的想法,比如关于宽高比、整体布光方法、色调、特殊镜头或摄影机配置。或许你强烈认为电影的后半部分应该用手持风格拍摄,来反映主角即将面临的狂躁与濒临崩溃边缘的情绪。
在这里没有正确和错误的答案,有些想法有时甚至相违背, 但重要的是用纸笔写下这些想法,能够在三读四读的时候再精炼,并在和导演的初次对话前后提供帮助。
3 准备:视觉风格图册
摄影指导的一个重要工具是视觉风格图册。
这是许多摄影指导在与导演见面之前会准备的。图册包含一系列图片,能有助于表达构图、色调、光影、氛围以及由此产生的视效组合。组建图册的过程有利于整合你的思维、并将其视觉化。
4 场景解构
谈及我自己如何处理自己作品里的场景,演员与导演的双重背景对我影响很大。很多演员采取音乐家的方式,把每个场景分解为“节拍与小节”。通常情况下, 场景中的每个人物都有其目标,他们有自己的方法来努力实现他们的目标。在任意特定场景中,人物或许会多次改变策略, 每一次改变都是一个单独的节拍。
摄影指导也会寻找这些节拍和小节,因为它们帮助揭示人物心情以及处理场景的可行方法。例如,当我察觉剧情的节奏改变,我会在剧本边上做标记,在整个场景下画横线。这些注释可以提示镜头调度、摄影机的运动、镜头选择、灯光变化提示,以及由此激发的灵感组合。
接下来是给剧本“划线”,实际就是给一个镜头中的涵盖的动作和对话划线规划。大多数导演都会走这项工序,但如果你有自己对一场戏的独特理解,这总是有益的。例如,当我看到一场戏,我知道这里需要一个交代全局的全景镜头,我会画一条垂直长线,范围包括场景内所有的动作和对话,并写上“A:全景主镜头”。如果我认为在场景的第一部分,需要主角的中景镜头,我会画第二条垂直线,大约包括场景的一半,并标上“B:1的中景镜头”(此处1代表主角)。
如果场景中间节奏改变,我需要更突出主角波动的情绪,用广角镜头更靠近主角来体现一种密切感, 那么我会这样来标注:在这场戏大约中间部分节奏改变的地方,另起一条垂直线划过其中涵盖的动作和对话,并标上“C:1 的广角镜头近景”。这样的标注是我脑海中对场景的视觉化,以及我认为哪些画面对讲述这个故事至关重要。据此再列分镜头脚本就随心应手,只需写下所有的单个镜头、再来和导演商讨。
5 其他视觉交流工具
草图主要有两种,两者经常互换。第一是简略故事板,交代构图框架;第二是俯视平面图,有时又叫导演计划或鸟瞰图,它的作用是标注拍摄场地里演员和摄影机的方位,以及其他任何重要补充信息(如摄影机移动轨道、布光等等)。这种草图对剧组各部门组长(像掌机、机械师、灯光师)很有帮助。副导演也依赖它,因为它会标明每个镜头的布置所需做的准备。
在此过程中,越来越多的细节变得明朗起来,如哪些镜头需要特殊工具,像斯坦尼康、手持稳定器、移动摄影车、摄影升降机和无人机等等。你开始根据每日的拍摄需求关注更重要的细节。你也可能会做出决定电影视觉风格的整体计划,并随着故事的进展而演变。随着拍摄的深入, 剧本上的这些标注随时提醒你创意的初衷。
所有的这些标注都是要和导演进行讨论的。如果达不成共识,你或许会争论维护你的想法,但记住,实现导演的愿景才是你的工作。如果分歧真的无法解决,或许对你来说,这并不是适合你的项目或者合作关系。这是常事。
6 与剧本产生共鸣 波莉·摩根 (Polly Morgan,ASC,BSC)
第一次阅读剧本,我总是奔着故事去的。我问我自己:“我与这个题材是有关联?我与题材产生共鸣了吗?它给我怎样的感觉?我甘愿将我生命中的几个月悉数奉献给这个故事吗?”如果答案是肯定的,我会再读几遍剧本,准备与导演见面讨论。有时我会写下能辅助剧本拍摄的视觉工具、如何用视觉语言传达,以及该怎样借助工具来实现它, 我还会引用参考图片,来向导演传达灯光、色调与构图方面的想法。
一旦我被聘用了,我就会继续分解细化剧本。通常我会做一份总领文件, 将每场戏解构到每个部门。举个例子, 一场戏里所涉及的每个部门按照色彩来编号,并注释上其在视觉方面的相关职责。之后,我在剧本上用这个色彩系统进行标注,一看就知道每个标注关联的是什么内容。像这样:
1.摄影机:分镜头/镜头设计
拍摄这些镜头需要的工具(特殊镜头、滤镜、云台和机械装置)。
2.特效 雨、气氛、风等等。
3.视觉效果 绿幕/视觉预览
4. 灯 光 布光方法, 布光需要用到的工具
5.色调 灯光/置景/服装
6.时间/日程表
我会不断拓展这份文件,让它成为这部电影拍摄过程中的权威参考。在一些拍摄项目中,文件还会包含杂项开支、故事版、视觉参考等等。随着文件的拓展,拍摄方法逐渐印在我的脑海里,甚至有时我可以不用再看。
但当我深陷长时间拍摄之中、头脑焦虑之时, 能取出这份文件回顾当天的场景和所有部门的处理方法,这是很有帮助的。这在和副导演准备拍摄及拍摄的执行方面是很有益的。当拍摄结束,转战下一项目,这也会是很好的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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